不多时,亲随进舱道:“老爷,是山东海防副将刘泽清的兵,刘副将想要拜访您。”
周延儒不解道:“他一海防副将不好好在海边带着,怎么带兵跑内地州府来了?”
亲随解释,“他原本是山东漕运总兵,因剿贼不利,被朝廷责罚,改任海防副将,还没去上任呢。”
周延儒一听,便知道这人多半也有求于他,顿时放下心来,道:“那就请他上来吧。”
很快,一名中年武将被带上船来,同时上船的还有两个大木箱。
周延儒隐晦地看了看那两个大木箱,听见落地时沉重的“咚”两声,顿时大为期待。
于是笑着看向刘泽清:“刘副将深夜拦下我的座船,有何贵干啊?”
刘泽清是個山东大汉,威武中透着儒雅,相貌颇佳。
此时却是扑通一声朝周延儒跪了下来,“末将有冤屈,非首辅不能解啊!”
“刘副将别这样,起来慢慢说。”
刘泽清就跪在地上,面带委屈地道:“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刘泽清将他所求之事说了出来。
作为山东漕运总兵,刘泽清本该在李青山刚举事时就以雷霆万钧之势派兵镇压。毕竟漕运关乎京师粮食安危,极为重要。
可惜的是,刘泽清此前不仅大量吃空饷,把八千募营兵的兵额吃得只剩三千,还把剩余的兵都分散到各处私设厘关赚钱。
所以,李青山刚在寿张聚众造反时,他根本没有足够兵马前去平叛。
等他将麾下三千兵马聚集时,李青山部已经数万人了,他便不敢去攻打,致使李青山部进一步壮大,甚至控制了兖州北部的运河。
崇祯得知此事后大怒,下旨将刘泽清贬为登莱海防副将,职衔也从左都督变成了右都督。
刘泽清上书说,他家乡就在登莱,不适合做登莱海防副将,以此为由不愿意去登莱上任。
朝廷目前还没有回应。
得知周延儒到了东昌府,刘泽清意识到这是个翻身的机会,这才趁着夜色偷偷拦下周延儒的官船——此事若白天去做,他怕又受到御使弹劾。
讲完后,刘泽清又陪着笑道:“听闻首辅上京,末将特备了一份薄礼。”
说完示意家丁将那两个大木箱打开。
周延儒一看,顿时月光与火光照映下,金灿灿的光芒迷了他的双眼。
“黄金两千两,不成敬意。若末将能复任山东漕运总兵,另有厚礼答谢!”
家丁将箱子合上,刘泽清的话传来,也让周延儒回过神来。
他咳嗽一声,掩饰刚才的失态,道:“刘总兵有心了,剿李青山失利一事,本就事出有因,即便你不来拜见,我得知此事,也会向陛下禀明的。”
刘泽清听了神色一喜。
周延儒对他的称呼都改成了“刘总兵”,显然是答应此事了。
想想也是,两千两黄金摆在眼前,谁能不迷眼啊。
不过,为了保证事情能成,刘泽清又道:“多谢首辅——对了,明年将收了两个义女,要上京寻亲,还请首辅顺带照顾。”
说完拍掌。
便有家丁带着两个少女上了船。
周延儒借着船上灯笼的光芒和月光看去,只见来的赫然是一对儿双胞胎!
看着十四五岁的年纪,都穿着一身月白色罗衫,在夜色映衬下,肌肤胜雪,面带娇羞,让见多识广的周延儒都不禁当场咽了咽口水。
“咳。”
听到刘泽清咳嗽声,周延儒才回过神来,一脸笑容地道:“刘总兵放心,你这对义女我必会照顾妥妥帖帖。”
“那末将就先谢过首辅了。”
谈完事,刘泽清便准备下船——倒不是他有什么事,而是不想耽误周延儒欣赏他送的礼物。
谁知周延儒却叫住了他,道:“刘总兵,我这一路来屡遭贼匪,可否派些仆从护送议程?”
刘泽清听了笑道,“这有何不可?末将本就要派一百仆从护送义女上京的。”
于是,等刘泽清离开时,又留下了一百家丁。
···
九月十二,襄阳府城。
原大明襄王府,今崋部兴华大元帅行辕。
亲卫军旅、团级将领,及常备军第四师师、旅级将领皆汇聚于王府正殿。
众将皆一脸肃穆,因为他们明白,这是崋部发起秋季攻势前的最后一场正式军事会议。
一副湖广及周边地区的详细军事地图被挂在殿内一巨大屏风上。
刘升用激光笔指着上面郧阳府区域,道:“经过我们之前几次会议的讨论,为免后顾之忧,最好还是先将郧阳府打下来。
因为郧阳乃是如今大明郧阳巡抚衙门所在,屯兵不少。若不将这里的明军消灭,我们便无法放开手脚攻取其他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