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明人名字差别较大,更类似后世名字,其实都是由军政员给改的。
至于原名,多半叫做大牛、二毛、栓柱之类的,甚至没有大名,只有狗剩、石头之类的小名。
当了军官,相当于发达了,识字读书,自然要取个好听点的名字。
屈晓峰三十出头,精瘦偏矮,相貌平凡。
却领着麾下这三千余人,在黄得功部一万多明军的猛攻下,已坚守了大半日。
眼见太阳落山,明军在鸣金声下退去,屈晓峰顾不得休息,让卫生兵稍稍处理了下身上两处轻伤,便带着警卫兵巡查城墙,了解己方伤亡情况。
固城四四方方,一面城墙长不过三百步,却高达两丈多。
没有瓮城,却有一条宽达四五丈的护城河,算是比较好守的城池。
明军围城之后仗着人多,三面猛攻,从上午打到太阳下山,城虽然守住了,但义军伤亡并不少。
最终统计下来,阵亡的有两百多人,因伤无法再战的也有两百多人!
也即是说,仅守了大半天城池,义军便减员近五百!
了解到这个伤亡数据后,屈晓峰心头沉甸甸的。
此前他在随军课堂学习过各种战争案例,知道历史上一些有名的守城战役中,守城方动不动就守十天半个月,乃至大半年,甚至还有超过一年的。
屈晓峰在领命驻守固城时,便想:就眼前这城池,不论多少人来进攻,他领着三千余人起码也要守上十天。
可经历了这大半天的苦战,他才知道,义军在守城方面的经验实在太少了——其实就没有实操经验,都是理论。
再加上他和麾下将士都是头回遇到作战这么勇猛的明军,哪怕装备上并不劣势,今日还是几次被明军登上城头。
若非守城将士关键时刻都拼死奋战,将蹬城的明军消灭掉,怕是城已经破了。
巡视完最后一面明军没有攻打的城墙,见防守这边的几百义军也都神色忧虑,士气低迷,屈晓峰便将在另三面城墙上说过的话重复了遍。
“诸位,明军攻城前,我已派出信使向新蔡求援。最快明日援军便会到来,最迟不会超过后日。我等只要坚持到援军到来,便都有守城之功!”
屈晓峰并不怎么擅长言辞,但这番话到底让将士们恢复了些士气。
巡视完城墙,屈晓峰又去巡视城内。
虽然城内有一位常备军营指挥专门盯着,但他仍不放心。
义军守城经验为零,但攻城经验却不少,很多次攻城都靠内应,所以对这方面提防得最紧···
城外。
明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
一须发微白的红袍文官坐在太师椅上,冷着脸。
下方一络腮黑须、身高中等却极为壮硕的武将脸色同样难看。
“督师不必给我脸色看,今夜我亲自带领家丁夜袭,定夺下这固城仓!”
原来这高坐着的正是凤阳总督高斗光。
他闻言冷哼了声,道:“新蔡贼军不足为虑,但汝阳乃刘贼巢穴,必囤有重兵,距此不过两百多里水路,顺流而下,一日即至!
今晚若不能破城,明日我们便很可能面对贼军夹击,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一挥衣袖离开。
黄得功也回到了他的大帐,拎起桌案上的酒坛子就吨吨吨猛灌了几口,就跟喝白开水一样。
跟随过来的将领、家丁都不以为意,显然是习惯了。
参将田雄道:“总镇,通过白天攻城战来看,这固城贼军虽像是没什么守城经验,但将士却人人拼死,越到最后越是防守得严密,只怕夜袭也不好使啊。
那高督师并不知兵,总怕贼军来援,却不知我们在野外打贼军援兵才是正法,总镇又何必非要冒险夜袭呢?”
黄得功用铜铃大的眼睛瞪了田雄一眼,道:“我夜袭夺了固城,明日再打贼军援兵不好吗?”
田雄一时无言。
说到底,黄得功就是自信,胆子大,不怕冒险。
不过,黄得功并非有勇无谋之辈,外加行军大帐多年,经验丰富,打仗还是很有一套的。
他和麾下一千余家丁吃过晚饭后披甲而眠,正常休息。
到了寅时(凌晨3点多)才由人叫醒,借着夜色遮掩奔向固城。
家丁们平日里肉食不缺,基本没有夜盲的,其中一些人甚至有着不少夜战经验。
一千余人分为三面夜袭,悄咪咪地就通过白天搭好的壕桥,来到了城墙地下。
黄得功亲领四百多家丁攻打北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