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厢,挨着检查,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小姑娘动作灵巧,替自己的父亲上去瞅一眼。
他站在下面,还真冲着她道:“小姑娘,是不是全都完好无损。快跟你爹说说,真没骗你们。”生怕赵文多年纪不上,再不明状况,乱说一通,那可就糟了。提前先给个心理暗示,小孩子没多少主意,顺着话音儿也就点头了。
不想,这个小姑娘可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她上来看也只是自己做判断,并没有要给谁通报的意思。倒是怕赵明玉再担心,这才冲他微微点了记头,意思是说这些车了完好无损。
高强却只当被自己给说中了,越发向赵明玉使劲:“赵大哥,这些货是真的没有问题。要不然,我哪敢叫你们过来。”
赵明玉接到了赵文多的眼色,悬着的心算是彻底落了回去。只要车子没受损,那一切损失就都不算损失了。
“那赵大哥,你们现在就提货啊?单子带来了吗,给我看一下,只是走个过场,没有什么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呢?”赵明玉笑呵呵的道:“没有这些手续你们不是更得有话说了,这都压了好几天,要是单子手续没了,这些车子都得给你们贪去了。”
“这说的就严重了。”高强赶紧解释:“就算是手续不全,后头补上就行了,哪能说的这么夸张。我们可是正经货运单位,不是那些私营性质的小车队,说扣人货就扣人货。”
说到最后这一句,他自己都觉着不太对,意识到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就是这个原因。随即露出尴尬的一笑。
赵明玉只当没瞅见,把脸一整严肃道:“说说吧,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刁难人,我们这是第一次见吧,还谈不上得罪不得罪。”
意思是说,你别随便找个借口,我们都没见过,哪会有仇不仇之说,把事情说明白了。
高强决定让他们过来的那一刻,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场面。也准备好了把事情的全部经过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
这会儿货也查验过了,两边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的可不就是给个交代说法了吗。
一早就做通了自己思想工作的高强,也不做任何纠结,径直就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整个经过,也只是用了一个名词就说明了——小人,不论是赵家还是高强,都是一样,遇着小人了。
主管货运的段副站长返回了老家,他手里的这一摊活儿就平均分配了下去。高强和他的对班一人分了一半儿,赵家的单子就到了他的手上。
本来他也没什么想法,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把活干完,段副站长回来了兴许还能表扬他一顿。
可这对货单到手里还没用上半天工夫,客运那边的姜怀福就找了过来。因为他儿子姜涛跟他是一个校的校友,彼此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又不远。
平时见面也就是打个招呼,话都说不了两句。
姜怀福找到他,说是坐的有些身上发僵,过来溜达直直腰。
也不知道他那眼睛是咋长的,一眼就从货单堆里挑出了张写着赵明玉的,指着上头的名字说:“这人我认识,我们那个村子里的。”跟着巴拉巴拉一堆,说的尽是赵家的坏话,怎么有两钱儿就得瑟了,怎么为富不仁,怎么欺负同村人。总之就是没有一点儿的好话。
高强听他讲的也觉着这家人不咋滴,跟着符和了两句。
姜怀福话题一转,说到姜涛在班组里表现的好,很是受领导的赏识。高强跟他儿子是校友,也一定差不了之类的鼓吹的话。
可把高强给臊的不行,他来了这么长时间,因为工作不认真,常挨上一级领导的说,别说先进评不上,有时候奖状都分不着。基于这个,他很是郁闷,就想方设法的各种巴结,都没什么用。
姜怀福像是知道他的心事,直当个贴心的大叔,帮他分析:“你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可不是就不管用吗。你得急领导所急,想领导所想。你看,你要是帮着站里搞搞效益,哪个领导能不器重你。”
“我就一个小值班员,哪有那个能耐。”高强都被他说的这个惊着了,他要是那么厉害,都当上站长了,还在这岗位上窝着做什么。
姜怀福就继续忽悠他,说:“你可别小看了这值班员,基层的工作靠的就是我们这些人。”
高强被吊起了味口,也是他急于表现,就真的被他给圈进了套里。
段副站长回了家,他们手上的权限也就大了,从小做些小文章也十分的方便。
高强也想了,扣个几天货,弄些罚金,既可以在领导面前露了脸,自己也能沾点好处,还能教训了这家人,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他觉着哪里都合适,就这么着借着职务之便干了这件事。
这家人也确实像姜怀福说的那样,在站里没什么认识人,货列到了没人通知就站在那里傻等,一连两天都急的团团转。他看在眼里,自然是乐见其成,寻思着再压个五七六天的,凑个整数再放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