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赵文男倒也听话,听见喊声看是她三姐,笑嘻嘻的跟小伙伴道了个别,长短脚的还能一溜小跑,颠儿的挺快。
“三姐,你从镇子上回来了啊。”小丫头满脸是笑,一脑袋细软的毛绒头发,尼龙线织的套帽往下一摘根根倒立,像只受到惊吓浑身炸了毛的黄斑猫。
“大早上的就出来玩儿,也不嫌冻的慌。还把帽子摘了,忘了病才刚好了。”赵文多不是个爱操心的人,可对这个小妹妹,却是难得的会唠叨两句。
“没觉着冷,我都跑热了。”赵文男扬了扬小脑袋,说道:“其实我也就才出来一会儿,都没玩多久,三姐你就叫我了。”
没玩儿一会额前头发就都湿了,要是多些时间,可不就满身都是汗,风一吹就容易生病吗。
年纪小,也不懂这些,就指着家里大人提醒看着了。
“你那条腿怎么了,走路一瘸一拐的,摔跤碰着了?”赵文多有意拭探,要真是摔倒所致,反倒是能安心了。
“没有,我滑的可好了,小胖他们才摔腚蹲呢,我都没摔倒过。”小丫头挺自豪的挺挺胸脯,低头看向伤腿时,才低了些音调,有些伤神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麻麻的还很疼,我都揉了好多下,还是不好。”
“什么时候开始的,记得吗?”
“嗯,就是那天和爹回来以后,我病好了就有点儿疼了。”
小丫头到底是年纪小,描述起来也不是那么详细,只是这大概的意思是清楚了,的确是从卫生所回来以后才有的症状。
赵文多得了这些信息,没再多问下去,同吴大奎说了一声,让他把皮子先拿自行车驼着带回吴家去,她这边牵着赵文男,分了岔道儿往家里走。
早上要去卖皮子,出门的早。客商人没来皮子也没收,就没耽误多少时间,进到家门了还不到九点钟。
赵明玉半个小时前拿了几斤泡好的豆子去磨坊推浆子,回来点出豆腐块好过年时候用。
当地的风俗,除夕的年夜饭要吃豆腐、鱼、生菜,寓意新的一年富余生财,再困难的家庭,也尽可能的会备上这三样,图个吉利,取个好彩头。
一些过年要用到的食材,能提前准备的也都提前备下,以防到了年前那两天,什么都要收拾,什么都要干,再手忙脚乱的漏掉哪样。
原本这么点儿活是用不着赵明玉的,赵文英腾出手来用不上一个小时就给干了。只是一大早罗玉保过来把她叫走了,让过去帮着干点儿活。
赵文兰那不用说了,最早一个出的门,绣花厂赶制过年用品,这半个多月都是起早贪黑的,都恨不能让工人住厂里连轴转了。
家里就剩下母子俩,在一铺炕上大眼瞪小眼,不是逗个闷儿就是坐着呆。
赵文多这半个来月的作息时间比较的规律,早上出门先去镇上卖皮子,用上一个多小时返回家中,再带着收货的家伙什下去各村子里。
今天回来的明显要早,还把小四赵文男也给带回来了。这小丫头刚出去没一会儿工夫,平时是天不落黑她不着家,倒是挺听她三姐的话,还跟回来了。
“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快腾,都没用上一个小时。”以着村里到镇上的距离,几乎就是走到那里,没停上几分钟就往回返了。
那些皮贩子可真是够爽快,估计是连皮子都不翻看,直接就给钱了。
这阵子皮子卖的好,李翠珍只当是对方是常往来的熟客,彼此间有了信任度,买卖过程中的工序也缩减了,并没有想到这次会不那么顺利。
皮子让吴大奎都带走了,赵文多是空着手回来的,也难怪会被错误解读。
这要是换个时间,赵文多兴许还能多解释两句,跟她妈说说皮子没卖出去,她想着再囤货的思路。只是此时心思却全不在这上头,简单的应了声:“嗯。”这就是回答了。
李翠珍倒也不以为意,平时她话就不多,高兴了多说几句,不乐呵了连声都不吱,好歹这还‘嗯’了声,已属可接受范围之内了。
按着这些天的行程,镇上回来少呆一会儿就该又走了。李翠珍只当今天也是一样,可见赵文多没有要收拾东西的意思,反倒一屁股坐到炕上,连地上的椅子边儿都没碰。
这要是呆不上两分钟,压根儿就不会往炕上来,都是养成的习惯,一瞅就知道短时间内不打算走了。
“一会儿不去收皮子了?”李翠珍也不等回答,自说自话道:“可也是,干了这些天也是挺累,休息休息也好。”这老三的性子沉,很容易就让人忘记了她的年纪,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呢。
赵文多颠腾着话,怎么跟李翠珍说更快捷有效,那边赵文男已经先接了话:“妈,我三姐她不去下村子了,说是呆会儿要领我去医院。”
这小丫头嘴也快,把刚才赵文多跟她说的话直接就给吐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