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条河,上次赵文多摔跤的河岸边就是处在村口到南山之间中段的位置。
此处的河身并不算宽,这又是冬季,结了冰的河面差不多有个两三丈。
冬日里活儿少,村里的小孩子们就多了玩耍的时间。而在冰河上滑爬犁,打出滑溜,就成了每日必不可少的项目。
三两结队,四五成行,凑在一起嘻笑打闹,一混就是一整天儿。
孩子们聚在一块儿蹦蹦跳跳,你追我赶,光是听声音都会觉着热闹有意思。
村人们一天忙活着生计,平时对这些孩子们看顾的也是少,偶尔进出村子时,就顺带着瞅上几眼,看着他们玩的欢实,多少也就放了心。
家里有小孩子的大多是这样的心情,见到一堆小孩子,就会瞅瞅有没有自己家的那一个。
赵文多是孩子外表,大人的芯子。落在一个不大靠谱的人家里,除了要操心生计,对于比她小的那一个,多了几分老母亲的心。
赵家小四过了今年才六岁,这么大的孩子最是贪玩儿的年纪。平日里却为了分担家人负担,总会找些小活儿来干。春耕挖地虫,夏忙割青草,秋收捡米粒,冬日捡荆壳儿,小不点儿的孩子,一年四季都闲不着。
这进了腊月里,天儿实在是冷,干不了那些小活儿了,这才有时间跟别的小孩一起玩儿。
这一天出去的时间长,兴许是玩的大了,身上出了汗受了风吹就生了病。吃了两片药也没好使,赵明玉破天荒的主动要求带她去了小医院打吊瓶。估计也是叫上次小五病的那次可吓着了,对这方面就格外的上心。
结果去了小医院,大夫说就是受凉感冒了,不需要打吊瓶,扎个小针就行了。两人只呆了半个小时就回来了,倒是真像这大夫说的那样,小四回来发了场汗,当天就退了烧。
小孩子家也是贪玩儿,退烧的第二天就跑出来找她的那些小伙伴儿,一起跑冰玩雪,一天都不着个家。
家里人觉着这小孩儿也是忙活了一年,好不容易有个全天休息,这一个月就让她疯跑去吧,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儿。反正家里现在也用不上她,又没多余的人手照看,找个地方安排自己倒也不错。
知道她多数时间都在大河上玩冰,赵文多踩上桥面侧过头去看冰上的那些孩子,自家的人最是熟悉,只两眼就找到了目标,赵文男正追着前面一个小男孩儿在跑,有一条腿短一截似的,一瘸一拐的跟着不太利索。
“咦,三姑娘,你家小四那腿是怎么了,咋还瘸上了呢,这是玩摔跤了啊?”吴大奎的视线也同样投向冰面,正好瞧见赵文男那别扭的模样。
赵文多皱着眉头,又看了一会儿,直到身后传来催促声:“倒是走哇,这小木头桥可不是宽阔的柏油大马路,想停就停。你这么堵着,谁也过不去。”
树木板子搭建的小独木桥,只有一米多宽,正常也就是一人通行,迎面走个对头,则需要两个人同时侧身相让,若是同一方向排列行走,前面的人一停脚,后面就容易阻塞。
赵文多往后头瞅了一眼,两个女人都是生面孔,应该是再里边村里的人。往镇上就这条路最近便,隔壁村子的一些人也会选择穿过白浪里村,走小木头桥。
所以,经常能看见一些生面孔,打从村里路过。那多半儿就是外村的村民。
不管是哪里的人,走在同一座桥上,确实是不能阻路的,赵文多收回视线,紧走几步追上前头的吴大奎,下了桥身才放慢了速度。
两外村女人也紧跟着迈下了桥,跃过两人身边,走出一段路才又继续聊着之前的话题。
“……我就说她技术不行,看吧,这不就对上了。”
“那家人也是见识少不懂,再加上心粗了,只当是孩子摔跤卡倒碰着了腿,就这么给耽误了,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愣是给扎麻痹了。”
“这才哪到哪,往后才叫真愁人呢,瘸脚巴叽的大姑娘,那就是再好看,有这么大个缺陷也是难找到好婆家。这一辈子不就毁了啊。”
“可就是说的呢,都不知道该怎么整了——”
两人越来越远,声音也渐渐听不见了。
只这两段话,却已经叫赵文多心头一震,再看向赵文男的时候,就多了几分细究。
吴大奎到底是外人,不知道内里情况,即便同样听了两个外村女人的话,也没过多去想,之前也只是随口一说。
没成想赵文多刚才没应声,这会儿却慢半拍儿的摇了摇头:“不像是摔跤了。”紧跟着道:“小四前几天感冒发烧扎了一针,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就瘸了呢。”
说是解释,更多的似在自言自语,说的同时也在思考着那个可能性。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真是扎错了位置,那可不得了,足以影响到一辈子的大事,可是不容耽搁。
当下也不再迟疑,冲着远处的冰面扬声喊道:“小四,赵文男,别玩儿了,回家了。”小孩子啥也不懂,心就是大,腿都瘸成这样了,还没放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