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同罪!徇人则失己,徇情则废法。律法面前皆平皆等。”
“啊?”林辅成这个狂夫狂了大半天了,此刻由衷的产生了一些迷茫,他不明白,他那些个胡言乱语,真的帮到了侯于赵的忙吗?还是侯于赵在客气?
其实林辅成误会了,侯于赵要有这个涵养的功夫,他当初就不跟人逆行了,他是真心实意的,在辽东开拓,一些问题让他困惑,今日路过此处,听说有热闹可以看,就凑了凑热闹,果然来对了。
也就侯于赵自己觉得他朝中无人了,简在帝心,铁杆帝党,王崇古努力了快十年了,陛下终于肯回护他王崇古了,而侯于赵有了那本五等功赏疏之后,陛下多次回护。
“今日之儒学,比昔日杨朱之说还要自私自我自利,何其怪哉!这不是愚昧是什么!”
“你是何人?”
王崇古的三级学堂,根本就是离经叛道的异端!这是士林文坛的共识,只读《尚书》、《春秋》就够了,为什么要读《史要编》?
林辅成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无才儒生,叹了口气说道:“真的是冥顽不灵,但凡是稍微读一读矛盾说,也不至于说出如此愚昧的话了。”
“不胜荣幸。”林辅成虽然不知道具体帮了什么忙,但还是喜不自禁,虽然空长了一张嘴,但循吏说他整日空谈这些玩意儿有用,还是让他欣喜若狂。
“诚如是,还有平等。”林辅成颇为兴奋的说道:“《尚书·洪范》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故王道即为平等。”
但是士大夫阶级,对三级学堂是不认可的,将学堂教授的内容视为异端。
林辅成这张嘴,真的是太毒了,读书人骂人都脏,别看林辅成一句脏话没有,却是打人打脸,骂人揭短,都是奔着死穴去的,这贱儒一时间有些畏缩不前,衙役的杀威棒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细皮嫩肉的儒学生,根本吃不住十杖。
张学颜是少司马,不方便再前往辽东,跟李成梁关系最和睦的就属侯于赵了。
“都跟你一样愚昧啊!”
“来来来,喝酒。”王谦开始跟侯于赵推杯换盏,除了他们二人,就只有歌伎助兴了。
王谦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陛下钦定的。”
“陛下圣明。”侯于赵无话可说了,也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也许、大概、可能是铁杆的帝党,简在帝心的人物?
侯于赵笑了笑说道:“林大师客气了。”
无才儒生噎了一下,跟林辅成聚谈,显然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这个家伙实在是擅辩,而且那套自由歪理,真的是越说越有理,蛊惑人心。
“我有一问。”一个精瘦的男子走了出来,开口说道。
在辽东垦荒的时候,侯于赵遇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辽民如何处置?长得都一样的辽民,很多祖上都是汉人,辽东汉人占了八成,但很多都已经连汉话都说不利索了,如何对待这些人,侯于赵和李成梁的意见各不相同。
“林辅成你为何要支持三级学堂?所教内容,皆为异端!”无才儒生不准备在这种旁枝末节上纠结,直奔主题。
林辅成看着杨同善狼狈而走,大声的喊道:“我会把今天的事儿写到逍遥逸闻上,让大家伙都看看士大夫的做派,再加上之前的妖书,相得益彰!”
林辅成只讲自由,这个他很熟,但是平等是他最近才从大明废除贱籍这件事上,略有领悟,没什么章法,听起来有点乱。
“不才国子监禀生,籍籍无名之辈。”这个儒生就吸收了杨同善战败的经验,干脆不报名号,赢了再说,输了也不丢人。
“铸钱要铜的!咱大明没铜!不把这些地方王化,哪来的足量的铜钱供应,天上掉下来吗!”
“《管子·形势解》:天公平而无私,故美恶莫不覆;地公平而无私,故小大莫不载。故天公地平为平等。”
李成梁也不主张辽人治辽,这么折腾的结果,就是尾大不掉。
“王御史,谁推荐的我?还是要亲自登门道谢为宜。”侯于赵觉得还是有人举荐,既然有举荐之恩,就得去问问,究竟图个什么,要是做不到,还是不要升转的好,如此一来,大家都好。
侯于赵选择了告辞,而书坊门前的围堵,慢慢的散去了,打又不能打,砸也不能砸,骂也骂不过,继续待下去就是自取其辱。
《史要编》编纂好了之后,梁梦龙将其送到了全楚会馆,请先生斧正,张居正直接送进了皇宫里,成了小皇帝的读史书的教科书,现在皇帝把它拿出来,给学堂用了。
“乡野匹夫,我不跟你争论了!有辱斯文!”杨同善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也是被林辅成羞辱,他一甩袖子,掩面而走,后悔自报名号了。
“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无才儒生意识到了自己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