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派在聚徒讲学的时候,从来不会谈到一个关键问题,时至今日,大明除了前往蒙兀儿国拉战马之外,并没有任何官船官贸,也不会谈及另外一个问题,永乐皇帝海贸赚的银子,都用来做什么了,五征草原、迁都、下西洋、修永乐大典、修官道驿路等等。
“最近松江学派,他们对所有人说,金钱是人类发明的最伟大的自由工具,只有金钱会向穷人开放,而权力则永远不会,金钱不会朘剥,权力才会,因为金钱是自由的。”
稽税房就做一件事,那就是稽税,该交的税一分一厘都不能少,不该交的税,一分一厘都不会多要,因为各地稽税房会留存三成稽税所得,朝廷给了丰厚的报酬。
而且朱翊钧要求不得有利息,就是说,这六十银的束脩是无息学贷。
三日后,马尔库斯启程前往了天津卫,而随行的除了利玛窦之外,还有一个大明人前往京堂,此人名叫陈成毅,乃是吕宋马尼拉铜祥镇总办,这次是入京,陈成毅押解了五千两黄金。
“在建的快速帆船。”申时行没打算让他们参观,游龙号和飞云号是不会对外出售的顶级船只,让他们远远的看一眼,目的就是彰显国威,一如永乐十九年,成祖文皇帝邀请各国使者,共同大阅军马。
张居正是军户出身,张居正绝对算不上富余,他就被王世贞嘲讽过,泥腿子上的泥都没洗干净的穷民苦力,转头王世贞就送了张居正一副宋徽宗的《竹禽图》,这幅画是宋徽宗亲手所画,那时候北宋宫廷养着很多画师,优秀的画作,都会署名宋徽宗的花押,天下一人。
“谢抚台教诲。”石鹏听到这里,忽然眼前一亮!他最关切的还是自己,或者说舟师这个群体的利益会不会扩招后受损,而且这个是可以恩荫后人的职业。
很快,大明舟师们迫于朝廷的压力,开始返岗了,朝廷在催促,封建帝制之下,舟师们并不愿意拼上自己的性命去维护所谓的自由,正如松江学派批评的那样,舟师用自由换取了保障。
一个月二两银子拼什么命啊,这就是申时行的灵魂拷问。
石鹏对那些大道理云里雾里,但最后这番话他完全听懂了,海洋真的很大。
“我在里斯本就很好奇,为什么不自己做呢?我的意思是松江府衙门为何不直接聘请清道夫清理呢?这个钱反而被商帮给赚了去,徐璠除了在里斯本建了街道司,到了其他地方,也是交给商人去做。”马尔库斯好奇的问道。
申时行含笑不语,带着马尔库斯去了五桅过洋船的船坞,马尔库斯恋恋不舍的回头张望着,松江巡抚不多介绍,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这种船是不会对外出售的,但马尔库斯惊鸿一瞥,已经忘不掉快速帆船的身影了。
就是一些势要豪右,在海贸上偷税,不亲自出面,弄了一个经纪买办活动,等到稽税房稽税催缴的时候,发现这个经纪买办,没有偿还的能力,就需要找到这个经纪买办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欠税,把催缴票,催命符发到真正欠税的人手里。
这五千两黄金,是陛下的女儿盈嘉公主朱轩嫦给皇帝的贺礼。
“朝廷索要藁税,乡部索要私求,地主索要谷租,好歹朝廷拿了藁税还用于边方、用于官道驿路,那乡部和地主呢?金钱真的不会朘剥吗?”
而徐璠也成为了大富豪,因为城市垃圾清理,是个很赚钱的营生。
“金钱不会朘剥,权力才会?《汉书》言:农夫父子暴露中野,不避寒暑,捽屮杷土,手足胼胝。已奉谷租,又出藁税,乡部私求,不可胜供,故民弃本逐末,耕者不能半。”
“你们有没有思考过一個问题,他们支持完全的自由,是因为他们这些船东都富得流油,他们手下有很多的船,每一条船远洋归来都能带来数千两甚至数万两白银的财富,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无论怎么样奢靡的生活,花钱的速度远逊于赚钱的速度。”
“这些个清道夫每日不过三文钱,一月不过九百文飞钱,不到半两银子,一年到头也就六两银子而已,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做,整个松江府约有六千清道夫,仅仅是清理街道,松江府衙每年会给商帮五万银,而商帮只需要支付3.6万银给清道夫。”申时行看着街道上的清道夫,颇为感慨的对着马尔库斯说道。
“这次我们打算偿还陛下五十万银债务,过分沉重的债务实在是让殿下不安。”马尔库斯一直用汉话和申时行交流,车驾缓缓走出了万国城,马尔库斯要安排人进行贸易,购买丝绸、瓷器、茶叶、棉布和毛呢。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道爷晚年养了一堆写青词的,道爷喜欢玄修,热衷炼丹,祈求长生,神神叨叨的仪式上,需要撰写一些焚化祭天的青词,即献给天界神明的章表奏文,需要用极其华丽的辞藻和词语的堆砌,来表达皇帝对天帝的敬意和求仙问道的诚意。
马尔库斯呆滞的说道:“这真的是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