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翠儿给小玉擦着汗也抹去了泪,小玉对翠儿说:“把你爹的烟杆拿来。”
小玉打开扈老太太冒死送给她的纸棍儿,里面写着:‘有陷阱,撤!’
荣师傅看了一眼问:“二小姐,这可怎么办?这信要是送不出去,不定死多少人啊!”
小玉看向荣师傅,看了许久还是把眼神收了回来。
荣师傅沉默了半晌说:“翠儿跟着二小姐,我放心着呢!”荣师傅说完把纸条和信都塞进烟杆子里,“翠儿你好好跟着二小姐,我走了。”
翠儿跪下叫了一声:“爹”。
“哎!走了。”荣师傅看了看翠儿,抹着泪走了。
小玉坐在床上汗水浸湿了衣衫,伤口里钻着骨头的疼,每喘一口气都烧心的疼。小玉又昏睡过去。井田幸子拿枪指着小玉的额头:“你死定了!”她扣下扳机,小玉睁开眼睛大喊:“太晚了!翠儿!”
翠儿用袖子给小玉擦汗,小玉拿开翠儿的胳膊问:“这是第几天了?我昏迷了地几天了?”翠儿伸出三个手指头,小玉握住翠儿的手说:“我们得走了,来不及了,他们一定会找到这里的!走!”
小玉从床上掉下来,守墓的一对老夫妇听见声音也进了来,老妇人说:“我们不怕连累,你的身子不能走,走不远!我们已经是多活了许多年的人了,不怕。”
小玉焦急地说道:“他们要是找到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小木门上传来了敲门声,老夫妇迟迟没有开门,门闩被刺刀拨开,井田幸子中了武师傅的三个飞刀竟然还活着,但她的右脚脚背上的韧带被武师傅一刀切断,走起路来脚不能弯不能屈,一支脚成了摆设,她拄着一根雨伞充当拐棍。如果不是井田幸子这个瘸子领兵而来,小玉应该早就被抓住了。井田幸子派人为吉川次郎殓尸,除了能辩出模样的头和脚,其他早就和张珮之的身体分不清了,都被炸成了肉泥了。荣师傅也是捡了张珮之的首级和脚掌就回了,辨不清的尸体碎渣和腐烂的尸臭,催逼着人从里面往外退。井田幸子帮吉川次郎办完葬礼后,想从地道里爬出去,找到生还的小玉,她断定小玉还活着。但是腐烂的尸体让井田幸子和她的小分队几次都没通过密闭且臭气熏天的地道,地道里反而多了他们的呕吐物。
老头从屋里哆哆嗦嗦地出来,日本兵用枪指着他走到了井田幸子的面前,幸子低下头问跪在地上的老头:“家里有还有别人吗?”老头使劲点头,用手指了指屋里。井田幸子扣住老头的头,掰开他的嘴,看到嘴里没有舌头了,确认他真的是哑巴她才松开。日本兵进屋站成两排,井田幸子迟到了瘸着登场。老妇人抱住躺在床上生病的姑娘,井田幸子走近她们,姑娘把头埋进老妇人的怀里,井田幸子把住她的下巴一看是翠儿。
井田幸子问老妇人:“她生得什么病?”
老妇人把翠儿的手从衣服里拽出来,上面长满了血红的包。井田退后从口袋里拿出白色的手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混蛋!”
老妇人:“这不传染人,就是她活不久了。”
井田幸子看了一眼老妇人,再看一眼驼背站在门口的老头拱着手立在门旁,一对夫妇眼窝里发黑,浑身阴森森的和山下的栗园里的坟墓里发出的气味一样让人发凉,阴冷。井田捂住鼻子走了,日本兵跟在井田身后撤出小庭院。老头一直站在门口耸着肩,双手垂在腹前,像是在守护着什么。井田走到了大门口拿出手枪对着站在屋门前的老头,老头低着头的眼睛里看到了井田的枪,但没有跟井田对视。一张黑土色的脸上陷进去乌黑的眼窝,井田瞄准了他半天也没开枪,那张脸让她心慌,她收回了枪,走了。
井田幸子见了张家祖宅里的两位守墓人后,晚上睡觉都是他们那双眼窝深陷的发着乌脏色的眼睛。幸子突然想起了那个藏在老妇人怀里的姑娘,就是当初她去张家老宅捉麦思成却只见张小玉时,有个姑娘躲在荣师傅的身后,她们俩的眼神一模一样。
第二天井田幸子坐在车上带兵再次出城,她觉得山腰的小屋疑点太多。身后插着烟杆的荣师傅在街上过时,井田幸子在卡车的后视镜里看见他,她停了车命人抓了他。大街上荣师傅的衣服被扒拉了个干净,井田幸子没找到什么东西。她不甘心,张家的人都太狡猾了,快八年了,吉川次郎致死都被张珮之耍了一把,这次她不会放过荣师傅了。荣师傅突然站起来说:“有陷阱,撤!撤!有陷阱!撤!”井田幸子一枪毙了他,日本兵警戒,周围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车上的日本兵跳了下来,又开始满大街的抓人。井田幸子笃定荣师傅要给信的人一定就在附近,荣师傅倒在地上,井田也跪在地上看荣师傅的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的方向,那堆衣服里已经搜过了,只剩下一根大烟杆。烟杆被分解开后,井田从里面拿出那封信和纸条。
那所守墓人的小房子在山腰上冒着青烟,放火的日本兵放完火后排成一队从山路蜿蜒着走下来。
麦思成在人群中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