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派圣人,真心的想要虚心向对方求教。可殿下这态度,让他有种误入黑窑子的错觉。
朱高燨问道:“你可知,我派何名?”
于谦摇头:“不知。”
朱高燨道:“我派名为‘心学’,心诚则灵,倘若一味的追寻常理,岂不是误入歧途,本末倒置?”
于谦稍加思索,恍然大悟,不由愈发钦佩,感叹道:“是于谦愚昧了。”
他端起茶盏,双膝下跪在其面前,恭敬的奉茶道:“学生于谦,请殿下用茶!”
朱高燨却没有接过茶盏,而又略带笑意的问道:“还叫殿下?”
于谦连忙改口道:“请先生用茶!”
朱高燨微微颔首,接过茶盏饮了一口,而后双手将于谦扶起。
他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今日你拜我为师,来日我送你前程似锦。”
于谦道:“学生拜师,不求前程,只求真理。”
朱高燨轻笑一声,心想这可由不得你了。
上了老子的船,就别想下去了。
未来的于少保,直接拿捏!
年轻的于谦,在朱高燨眼中就跟个未经世事的小绵羊一样,浑身都是破绽,他已经在琢磨着如何去利用着于谦控制儒家学派收拢皇权了。
……
湖广长沙,谷王府。
一袭白衣,眉清目秀,谷王朱橞坐在椅子上,轻闭双目,轻哼小曲,听着王府长史的汇报。
“王爷,湖广督税司的人又上门来了,追问公税的事……”
“公税,哪儿来的公,哪儿来的税?”
谷王睁开了双眼,澹澹的说道,“天下,是我们朱家人的天下,谁有资格跟本王谈公道?督税司,吓唬吓唬别人也就算了,到了长沙,别说是他督税司一个从三品的税务官,就算是督税使吕朝阳来了,也得给我跪着!”
他敢这么说话,不是没有底气的。
换做任何一个宗藩,看到督税司的人马后都会犯憷,仗着宗藩的身份欺负欺负文官们也就罢了,督税司这些黑无常手上可是真有军队的,从边关调下来的军队充当督税军,惹不起。
但谷王根本就不带虚的,因为他是极少数在永乐朝握有兵权的藩王。
谷王朱橞,少年得志,是太祖第十九子,生母郭慧妃为除阳王郭子兴之女。他在洪武朝时,坐镇长城九镇之一的宣府,所镇之地不动如山。
建文登基,命谷王入京,谷王带着三千精锐便赶赴南京,镇守金川门。
后来朱棣打到了南京,谷王一看这架势不太妙啊,当机立断,和李景隆联手打开城门,迎燕师入城,狠狠的背刺了建文一刀,给被削藩的兄弟们报了仇。
朱棣登基以后,谷王凭借着这份功劳驻守长沙,拥兵三千甲士,招兵买空卖马,立命中官,造战舰弓弩,练水兵张勇。
手上有兵,谷王的腰杆子才硬,别说是督税司的人了,就连先前汉王改封地为分地,对宗藩们动手,路过长沙都得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