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就过去了。”
“然后呢?”汉王冷笑道,“然后让我一辈子蜷缩在金陵城里,全家被软禁,连大门都走不出去,跟条狗一样的活着?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跪着苟活半生!”
朱高燨叹息道:“二哥又在嘴硬了,如果你真的不怕死,那就不会跑路,战死在武定州也算是圆了你汉王爷的英明,最起码你是死在了战场上。然而你跑了,这就说明,你还是怕死啊,二哥。”
汉王勃然大怒:“放屁!当年靖难老子在战场上杀敌成名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给我卸甲呢,老子这条命是九死一生捡回来的,你说我怕死,我朱高煦要是怕死,当年就不会跟着老子去造反!”
“是啊,你二十岁就成了靖难名将。”
朱高燨平静的说道,“那时,你每次打仗回来,都会一身伤痕累累,而我则在营中等你凯旋归来,为你卸下战甲,清洗伤口,给你上药。十四年过去了,我不是靖难时的朱高燨,你也不是靖难时的朱高煦,我们都变了。”
汉王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眼中闪烁过十四年前的光影,那时的他和祁王还是亲密无间的兄弟,而非是像现在这般你死我活的敌人。
如果祁王没有和他争那个位子,他们现在应该还是关系紧密的兄弟。
朱高燨嘴里念叨着过往的旧事:“还记得有一次你中了箭伤,离嵴椎就差两指,虽然活了下来,可那箭上毒却开始蔓延,如果任由其蔓延下去,毒素扩散在嵴骨里,就算你能活下来,下半辈子也站不起来了。我找遍了军医那儿所有解毒的药草,却发现还是缺了一味药材。你躺在床上,拉着我的袖子,用奄奄一息的声音跟我说——老四,哥不想当废人,求你给哥哥我一个痛快的吧。”
汉王的眼神复杂,这段往事他还记得,只是不愿再说出口。
“为了找最后一味药草,我找遍了军中,军中没有,那我就自己去采。”朱高燨继续说道,“那时候在真定打仗,李景隆几十万的军队布防,遍地都是敌人的军队,我漫山遍野的找那味药材,筋疲力竭的时候,最后在一座山坡上终于找到了,等我摘下救命的药材以后,正好撞见了巡逻的敌军。”
“要不是三哥的军队赶来,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哪里还有今日和你争斗,不过就算重来,我仍然会那么做。”
汉王靠在椅子上沉默,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每逢梅雨时节他总是会腰疼。若非祁王冒着生命危险采下了那株救命良药,他何止是腰疼,早就在靖难的时候便一命呜呼了。
“我说这么多,没别的意思。”
朱高燨道,“你我再怎么打生打死,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最起码,你不能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