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美珠将宋清晚的手机浏览器关闭,打开最近通话记录。除了她以外,下面就是方豪,还有一通座机号码。
她将方豪的号码输入到自己的手机里,走到阳台,拨通后开口就是大骂,
“你是个狗屁导演,赶紧回医院当你的庸医,披上大学教授的皮,误人子弟去吧!拍什么精神病人?我看你就是有病。”
然后,直接挂断。一逞口舌之快!
她当时只顾着骂有病的庸医,忘记屏幕下方那一串座机号码,似曾相识。
白美珠脑袋里突然闪现出刚才卫生间里,在角落侧着放立的药盒。
立即调转车头,心底发凉。
她冲回到宋清晚的公寓,拿出临走时她给自己的备用钥匙颤抖着开门。
然后,看到躺在鲜红浴缸里的女人,长发乌黑,脸孔雪白……
白美珠此时,看着空无一人的整洁房间,颤抖着声音说:“哥,清晚…不见了。”
坐在沙发上的白皓宇起身冲到房间内,将被子大力掀开,一张纸条从床头柜上飘落。
门口的白美珠连忙走近拾起。
“我去找他,不要担心。”字迹娟秀的八个字。
白美珠将纸条扔向白皓宇胸膛,眼泪滑落,
“跟你们真是耗不起。
早就和你说过,不是人家的对手!
现在这个局面应该也轮不到你我了。
公司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我要回法国住一阵子。”
第二天清早,白美珠乘坐最早的航班,飞往巴黎。
白皓宇坐在书房,彻夜翻看着书架底层角落那本老旧的笔记本。
它已经放在这里这么久……
两年间宋清晚踏进这间屋子数十次,她都没有看见。
自然不会知道一个少年情窦初开的真心,更不能理解那个笨拙青年的痴情。
六年前,他撇下她和彭叔从巴黎回国的头天夜晚,白皓宇将宋清晚叫到楼下庭院……
“我不要。”宋清晚将白皓宇塞到她手里的银行卡,重新放回他手中。
眼前看着地面的少女,白衣黑裤的简约搭配,在青年眼中愣是看出了一丝诱惑来。
白皓宇轻笑着说:“你以为白给你的,将来可是得还。”
宋清晚犹豫了片刻,收下那张银行卡片,低下头说了句,“谢谢。”
“清清,你要不要等我回来?”白皓宇握紧手里的笔记本,轻声说。
她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点头,
“皓宇哥,你和美珠姐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们。”
白皓宇松开握紧笔记本的手指,目光看向远处,笑着道,
“清清,你一定要等我…
我得回来找你要钱啊!”
她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这般没个正经,生气地就要把手里的卡片还给他。
白皓宇抓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抱在怀里,难得正经地对她说:
“好好读书,等我回来。”
他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已经是一名心理学子的宋清晚,就猜透了当时那个笨拙青年的心思,假装着什么都不懂的单纯样子。
以至于彭叔酗酒三年,花光积蓄,最终在塞尔小镇的公寓里自杀。
她只身一人回去为其体面安葬,偿还债务,还把梅姨当时的事故赔偿金全部捐给了当地的华人慈善机构。
然后宁可去酒吧赚外快,也没有找他寻求帮忙。
他当时偶尔的一次电话联系她,她要么接不到,要么聊几句就有事挂断。
可能她当时学业和兼职两难真的很忙。
白皓宇在离开的五个月后,改签了飞往美国的航班,到巴黎找她。
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他回到塞尔小镇,想着去看看彭叔,或许她可能也在。
敲响小镇上的一间老式公寓房门,有人来开,是个头发卷曲的黑人。
操着蹩脚的法文问他:“你找谁?”
他打车找到离得不远的一栋二层小楼,里面住的是那间公寓的房东。
此时天色已暗,女房主看见找上门来身材高大的东方男人,眼神有点警戒。
弄清他的来意后,松了一口气,请他进屋里坐。
他坐在沙发上喝到了一杯热咖啡,一旁趴在地面垫子上的外国宝宝,金发碧眼,咿咿呀呀地冲着他笑,他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
尽管这样的笑容与他现在所处的境地格格不入。
女房东从里间出来,拿给他一个信封,语气哀叹地说:“这是丽娜当初离开留在公寓里的,多亏她的福,我现在生意不错。”
白皓宇接过信封,指腹摩擦着粗糙的牛皮纸……
“丽娜?”
“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