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
陈九听到这话委屈得都快哭了,钱家作坊的织机跟官府那边的不一样,他早就跟老板说明了,自己和婆姨王四娘,少说要适应十天半月,这期间只能织普通的丝绸,钱家现在竟然拿没有好丝绸当理由不给自己工钱?
这还有天理良心吗!
陈旧挨了打,但却不敢去官府告官,只好委屈巴巴地和婆姨相互搀扶着回家养伤。
事实上,陈九夫妇的遭遇并不是个例。
张天佑在得知朱允熥可以不用人工就能纺纱、织布后,也是大为吃惊。
不过,在吃惊过后,张天佑又想出一个计策。
“诸位,皇太孙现在不是不雇佣织工吗?”
“我给你们出个主意,立马能让皇太孙方寸大乱?”
一众苏州商贾听到这话只感觉头大。
自打他们听了张天佑的话,貌似就没占过便宜,净特么跟着吃亏了。
“少东家,我们可都是小本生意,实在是折腾不起了!”
张天佑听到这声抱怨,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
“诸位,这次不让你们出钱,只是让你们少雇点人,再把风声放出去……”
“什么风声?”
“你们附耳过来……”
在朱允熥的纺纱一厂开业第二天,苏州城就流传着一个谣言,说皇太孙发明了一种不用织工就能织布的纺织机,还能自动纺纱,所有纺织作坊都活不下去了,这才纷纷解雇织工的。
一开始众人不信,可是在当所有作坊的老板都这样说后,他们也只能信了这个话。
随后,经过几天的酝酿,苏州城内几万织工,在有心人的挑唆下,终于聚集在纺纱一厂,大闹着让纺纱一厂滚出苏州城。
张宗来听闻纺纱一厂这边聚集了几万人,吓得差点找根绳把自己勒死。
这可是民变呀!
一旦有御史言官参他,他小命都不保!
“皇太孙,您可得帮帮我,千万不能酿成民变呀!”
朱允熥一直派人密切注意着纺纱一厂那边的动静,事实上这些天以来,纺纱厂那边就没正经生产过,只是锅炉呼呼地烧,烟囱天天冒烟,装出一副每天都在加紧生产的假象罢了。
不过,为了防止民变,他还是在纺纱一厂里布置了一千锦衣卫,让他们负责纺纱厂的安全。
“老张!”
“不要急,一切尽在掌握!”
张清来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虽然嘴上不敢说着埋怨的话,但脸上也眼睛里写满了幽怨。
他这段时间跟朱允熥相处,也算是摸清了这位皇太孙的脾性,胆子变得大了几分。
“皇太孙,下官全家老小的安危祸福,可全都在您一念之间了。”
“如果苏州城发生民变,您这个皇太孙肯定没事,微臣这个苏州知府就当到头了!”
朱允熥满不在乎地道。
“没事!”
“要是朝廷辞了你,孤调你去文华殿,跟孤干别的去!”
张清来听到皇太孙这样说,郁闷的心情这才缓和点。
虽说文华殿的品级有点低,还没他这个正五品的苏州知府高呢,但好歹也算是潜邸之臣了吧?
等着将来皇太孙登基,自己可就有了从龙之功,直接一步登天了。
“那就多谢皇太孙了……”
正当两人闲聊之时,门外一个锦衣卫急匆匆地跑来。
“殿下,大事不好啦,乱民开始冲击咱们的厂子啦!”
朱允熥闻言当场呵斥道。
“注意你的用词!”
“那都是我大明治下的子民,怎能用乱民来称呼!”
“对对对,是卑职疏忽,那些织工要冲击咱们厂子啦,千户大人让卑职过来请示,咱们下一步该如何?”
朱允熥冷哼一声道。
“先守住,如果有人敢冲门就朝天上放几枪吓唬吓,如果还有人敢硬冲,就放倒几个。”
“注意,别出人命,尽量以吓唬为主!”
“诺!”
朱允熥在打发走锦衣卫小旗后,端起茶盏漱了漱口。
“走吧!”
“孤也该过去看看了!”
张清来听到皇太孙竟然要以身犯险,当场张开双臂拦在门口。
“殿下,此举万万不可!”
“您给微臣个示下,微臣替你去跟那些织工交涉!”
“您千万不能以身犯险,万一有暴民闹事,伤到您一根汗毛,微臣就是万死也难以向陛下交代呀!”
朱允熥笑笑道。
“不妨事!”
“其实织工们的诉求很简单,就是想要份养家湖口的差事而已。”
“孤给他们个差事不就行了?”
张清来见皇太孙说得这般轻巧,心底再次升起一丝疑惑。
“殿下,您不是不要织工吗?”
“而且那边可是有几万人,您就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