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今与你这样的人同朝,实是平生最令人羞耻之事!”
这翰林被骂得狗血淋头,极力想要辩驳和反击。
可哪里有解缙这般的气势,何况他这一番高谈阔论,虽每一句都出自解缙口中,可每一句,却都有章可循。
说穿了,都是论语之中记载下来的圣人之言,丝毫不给人任何反驳的空间。
张安世听罢,禁不住大乐。
在这殿中陷入死寂之后,他冷不丁地道:“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心里只有圣人!”
解缙没搭理张安世。
却转而对朱棣道:“臣蒙陛下厚恩,既格外开恩,准臣入阁,那么臣岂敢尸位素餐?恳请陛下,明发旨意,彻查天下似山东这样的弊桉,正本清源,一扫天下冤屈。此事……臣可以文渊阁大学士之身主持,点选人员,分赴天下各府县,翻阅旧桉,进行清理。”
解缙越说越显得痛心,早知道这样,他就该直接说:“陛下……不澄清吏治,百姓必受冤屈,百姓蒙冤,朝廷即便再如何利民,也不过是一纸空谈而已。应效京察,对天下各州府进行一次普察,方才可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使朝廷的政令得以贯彻,百姓才可安居乐业,臣不才,甘愿为前驱!”
说罢,拜下,行大礼。
于是殿中又死一般的寂静。
京察……对于大臣而言,绝对不是好事。
大明虽有京察的制度,可除了太祖高皇帝时还算苛刻之外,此后就慢慢的松弛了。
毕竟,闹的大臣们怨声载道,实在不像样子。
因而,太祖高皇帝的时候,是三年一查,此后,就变成了十年一查。
十年也就算了,再到后来,纯粹就变成装一下样子了。
何况,京察还只是根据京官来进行考察,现在解缙直接丧心病狂,居然要梳理天下的官吏和冤桉,这就比太祖高皇帝时更甚了。
张安世听着,竟是无言。
这解缙……以前的时候就很莽,现在回朝,反而更莽了。
张安世对京察的印象颇深,因为他依稀记得,明武宗的时候,太监刘瑾,就进行了一定的改制,其中的方向,除了淘汰了一千多冗官之外,就是进行了频繁的京察,当时直搅得鸡飞狗跳,不少人因此而罢官。
更凶残的是,刘瑾还盯上了翰林院,历来朝廷的规矩是,翰林官一般不外任,可刘瑾直接将大量的翰林进行外放担任地方官。
如此……就真的把清流彻底得罪了,因为清流是入阁的主力,一旦外放做了地方官,那么这翰林的清贵身份,也就彻底的没了,反而沦为了下乘,成了浊流。
这倒还罢了,刘瑾居然还在荫官上头做了手脚。
原本大明以来,所有的大臣,都会给一定恩荫的资格作为奖励,譬如一个二品的大臣,他的儿子,可以册封一个官身。可刘瑾掌事,缩小了文官、勋戚的加赠范围。即正一品、从一品有政绩者,可以加赠。正二品至正五品之间的官员,无论政绩如何,俱不与加赠。勋臣须有军功、文职二品以上须政绩显着,才可加赠。如果政绩平平,则无论品级高低,所有官员一律不与加赠。
自然而然,刘瑾也触犯了众怒,最后的结局……是凌迟处死。
朱棣本就已怒不可遏。
此时愤恨于底下竟有这么多欺上瞒下之事,他即便知道,天下有许多的冤屈,却不曾想,竟是到了怨气冲天的程度。
听了解缙之言,他眉微微一垂,道:“卿家所奏,确实关乎国本,事已至此,已不可继续姑息了,解卿愿为朕分忧,那么就有劳解卿……”
朱棣顿了顿,又道:“下旨,解卿任吏部尚书!”
丢下这句话,不等众臣反应,朱棣便已拂袖而去。
可一听这吏部尚书四字,众臣直接色变。
吏部尚书,乃是天官,不过……这里的文渊阁大学士任吏部尚书,更多的只是一个兼职,其实朝廷已有专职的吏部尚书了。
这等于是……平时的时候,解缙是大学士,可一旦解缙需要的时候,也可以以吏部尚书的身份,对吏部的情况进行掌握……甚至是主导。
永乐初期的时候,文渊阁大学士更多只是担任私人秘书的工作。
可渐渐的,随着文渊阁大学士因为靠近中枢而日渐显赫,而文渊阁大学士,理论上其实不过是区区五品而已。
可是随着参与政务的事越来越繁重,为了建立文渊阁的权威,到了永乐十七年的时候,朱棣开始授予杨荣人等尚书、侍郎的加衔,算是确定了他们宰辅的身份。
一般情况,文渊阁大学士,或兼礼部尚书,或者户部尚书。
吏部情况特殊,朱棣没有授予,现在好了,直接授予了吏部,其心思已经不言自明了。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