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的子弟,他们本身自幼就有接受良好教育的机会,与此同时,他们对于科学的认知,未必是来源于生活的压力,而很多时候,只是纯粹的出于对科学的兴趣,这也是他们推动自己不断深入研究的动力,在实验的过程中,他们也乐于去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哪怕有一些研究,甚至只是无用功,可失败也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问题就在于此,眼下工匠的轻贱,是不可能让任何富商以及贵族子弟去接触工学的,哪怕稍有任何的兴趣,也一定会被人果断阻止,因为这对家族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其中最重要的是改变大家的观念,使某些匠人,成为人们所敬仰的对象,只有如此,才会有人开始立志,成为那些大匠一样的人,名垂青史。
与其将时间,过多地花费在不感兴趣的弓马还有四书五经上,不如将自己的聪明才智,放在推动科学的进步上。
哪怕这种进步十分微而一旦进入了良性循环,对整个天下所带来的收益,却也是无比巨大。
于是张安世接着道:“所以臣以为,圣君之下,士农工商,无分良莠,这些俱都是陛下的子民,凡是对我大明有大功者,都当受赏,而获罪者,自然当诛。”
此言一出,朱能几个,面上还是笑嘻嘻的,他们显然对这些话,不甚感冒。
可随来的兵部尚书金忠,却是诧异地看了张安世一眼。
金忠当然清楚,张安世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这些话,只怕读书人听了,不免要觉得刺耳。
好在金忠也不是读书人,他是测字算命出身的术士出身,所以张安世倒没有骂到他的头上,将他与工商并列。
朱棣却是眼里放光,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张卿家的意思是这些匠人,也该受赏。”
张安世也不知朱棣是真煳涂,还是假煳涂,明明他说的是人不应该以职业来区分贵贱和好坏。
不过张安世对此乐见其成,于是道.“陛下他们立的功劳,何足挂齿”
“这若是何足挂齿,那么朕的众勋臣,都要汗颜了。”朱棣气定神闲地看着张安世道:“张卿说的对,应该报功,张卿拟一份功臣簿子来,凡是牵涉此物者,送至兵部,兵部该当封爵或赐世职,以表彰他们的功绩。”
张安世却是目光炯炯地看着朱棣,道:“陛下,这算是军功吗?”
军功者才可封爵。
张安世觉得还是先争夺这个定义权为好,一旦定义为军功,那么就名正言顺了。
朱棣倒也大气,豪爽地道:“这样大的功绩,当然算是军功,有了这个,军功岂不是唾手可得?”
张安世道.“臣代他们,谢陛下恩典。”
朱棣看向兵部尚书金忠:“依朕看,可拟一个匠人立功的章程,凡有匠人对我大明国计民生都有功绩者,当以功绩予以赏赐。”
金忠笑呵呵地应了,他求之不得呢,至少有了这机枪,他这兵部尚书,便可高枕无忧了。
朱棣心情很好,正事说完,便道:“来人,教人烧制野物,预备晚膳,今夜在此饮酒作乐,庆祝张卿得了头名。”
众人纷纷称万岁。
朱棣却依旧兴致勃勃,而另一边,丘福却已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他当即提笔开始修书,这书信是送往朱高煦的,丘福与朱高煦有过命的交情,当初朱高煦想要争储,丘福几乎是竭力支持朱高煦。
虽然最后朱高煦失败,可对于丘福而言,这份交情还在。
此时得知有这么一个玩意,便立即意识到,这对远在安南的朱高煦有着莫大的帮助。
那个小子在安南总教人不放心,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稍有什么闪失,便可能丧命,现在这机枪乃是香饽饽,看着就知道制造不易,得赶紧让人通知朱高煦,赶紧向张安世求几门去,有了这东西,那还不是大杀四方?
另一边,却是宁远侯何福悄悄地回了自己大帐,也开始提笔奋笔疾书。
何福的女儿,嫁给了赵王朱高燧做王妃,现在自己的女婿和女儿还在爪哇呢,虽有书信送来,都说一切都好,可何福却一丁点也放心不下。
此时,他眼里放光,提笔作书,教这赵王无论如何,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也要购置此物,切切不要吝啬金银。总而言之,牛逼就是了。
当天夜里,大宴井然有序地进行。
朱棣高兴极了。
便命张安世到近前来,询问这机枪的制造经过。
张安世便一五一十地作答:“陛下,这是一个系统的工程,首先,需要有足够强度的钢材,这需得益于冶炼技艺的提升,除此之外,还有炼金术,臣发现,有一种染料,可以提取出一种新式人药所需的配方。除此之外,还需看匠人精湛的手艺”
张安世说得绘声绘色,朱棣只认真地静听,虽然他听不甚懂,不过却并不妨碍他饶有兴趣地尽力去理解。
酒过正酣,朱棣带着几分骄傲地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