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了人马,在那等待,他们一到,立即动手劫持。”
“我此前不知你的身份,不知这数百户人……有哪一家和你有关,这没关系,反正……他们被截获之后,便全数押至南京来,这一切……都是内千户所行动,密不透风……昨日,我既知道了你是张兴元,那么……事情也就好办了,直接从中将和你张家有关系的人,统统挑出来便是。你看……张兴元,所以说啊,有钱才是真的好,当然,我知道你也有钱,可你还是湖涂……”
张安世笑呵呵的道:“你明明有钱,每日想的却是怎么动脑子,自觉地以你的聪明才智能够如何如何,觉得自己布置下多少奇谋,只怕……你心里还在沾沾自喜吧。”
“可事实并非如此。”张安世道:“很多事,其实是不必动脑子的,何必要费这个功夫呢,累不累啊,拿银子去砸,对方若是不收,那就继续加码,直到开出一个对方无法拒绝的条件。你看……你卖了三十万两。而你的一家老小,其实也没花多少钱,区区八九万两而已,这八九万两银子……比你想破脑袋,费尽脑汁,想出多少个阴谋诡计,效果都要强上一百一千倍。”
张兴元身躯颤抖着,他面色苍白,脸开始扭曲,眼里露出不甘和愤恨。
张安世笑着道:“我知道你时日无多,却性子倔强,绝不肯和陛下与我合作,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你可以坦然的面对失败,可他们……”
张安世手指着张兴元的亲族:“可是他们……却无法做到像你这样啊,所以……我不会对你动刑,也不会杀死你,而是要将你保护的好好的,给你好衣穿,给你好饭吃,将你养的白白胖胖,可是……你的亲族,我要教你的一家老小,每日让他们在你面前遭受酷刑,你想来也清楚,在这方面,咱们大明的锦衣卫……手段并不在你们之下的吧。”
殿中传出嚎哭,这张兴元的母亲和妻儿们哭作一团。
张兴元露出惨然之色,突然发出一声怒吼,然后……便拼命咳嗽……
一口口带血的吐沫从他嘴角溢出来,他最终面色惨然的道:“可以给他们一个痛快吗?”
张安世道:“可以。”
张兴元道:“哎……那就希望安南侯……可以言而有信吧。”
张安世道:“你也只能选择相信我。”
张兴元沮丧的点点头:“不错,也只好如此了。我愿意交出所有我所知的名录,还有我们张家……在山东、北平一带藏匿的……财物……只求你能够说到做到……对我的亲族……下手痛快一些。”
张安世看一眼朱棣。
朱棣这时终于开口:“朕准了!”
有人给张兴元松绑,取来笔墨纸砚。
张兴元是聪明人,其实根本不必再多说什么,当下微微颤颤的提笔,开始写出一个个的名字,而后……又记下所有财物的位置。
足足过了一盏茶功夫,他搁笔:“都在这上头,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不过……你们可以痛痛快快的折磨我几日,至于我的亲族……”
张安世道:“你可以再想一想……还有没有遗漏。”
张兴元脸色惨然,宛如一个活死人一般,他摇头苦笑:“我虽败了,可对自己的记忆倒是颇有几分信心。”
张安世取过了纸,送到朱棣面前。
朱棣看也不看,直接将纸交给亦失哈,只澹澹道:“抄录几份,送锦衣卫北镇抚司和内千户所,拿人……名录上的人,一个都不要漏了……”
说着……他又补上去:“祸不及亲族,就不要牵涉太大了,只拿三代血亲。”
亦失哈道:“陛下宽仁,那么……奴婢这就去了。”
朱棣颔首,此时……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向张安世,露出满意之色。
“陛下,这些人……”
朱棣道:“先拿下……过几日,随其他乱党,统统诛杀吧,此等人,当然一个都不能留……不过,居然朕已许诺,会给他的亲族一个痛快,朕说话是算数的。”
张安世道:“臣本来还想诈他一手,没想到陛下如此言而有信,一诺千金,真令臣钦佩的……”
朱棣摆摆手:“别来这一套,你打击逆党,已是耗费了不少心神了,此时还有闲心管顾这个?”
张安世讪讪道:“习惯了,习惯了。”
当下,张兴元和亲族统统被押下去,自然又是一阵哀嚎和痛哭。
这声音甚是刺耳,可朱棣却是不为所动。
等张兴元被押走。
朱棣又道:“他的亲族,固然要给痛快,可是这个张兴元,却不能教他舒服的死去,朕要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棣露出了残忍的一面,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张安世道:“既如此,那么……臣就将他送诏狱?”
朱棣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