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完粮铺收新粮的情况,听到这丫头的话,年哥儿轻笑了下,“谢夫人关爱。”
贺萧摆手让这丫头先行,沉默了一会儿,问年哥儿,“今儿刘掌柜说你从木匠铺子里搬了张床给城西李府?”
年哥儿轻笑点头,“是。那床作价一百二十两,已给木匠铺清了帐。”
这木匠铺子名义是归大少爷管着,年哥儿这么说,便是在告诉贺萧他没沾贺永凌的便宜。
贺萧脸沉了沉,说道,“我许你与他们来往,你也要有个限度。”
顿了顿又沉声道,“莫要再让我听到什么亲妹妹另有其人,亲父母另有其人的混话!”
年哥儿脸色也跟着微沉,头略向门口偏去,停了片刻,才道,“我已认祖归宗,自是贺家子孙,至于是哪个奴才这样的话,要查出来也不难。”
说着把头偏过来,面目平静,看向贺萧,“可要我代父亲查一查?”
贺萧被噎了下,瞪眼看了他一会儿,才摆手,“罢了,吃饭!”
正厅里,石夫人与贺府两位姨娘,以及乔姨娘所出的三小姐贺珺,孙姨娘所出的四小姐贺瑶都已到了。
因贺家老大贺蒙家中也有两女,这二人在宗里排行第三第四。
此时,石夫人坐在上位右首,两位小姐分别坐在她左右下首的第一个位子之上,两位姨娘各立在两旁。
贺瑶正与石夫人说着话,“母亲,听说咱们铺子里又来了江南的新花样的料子,我……夏衫没做几件,母亲,我能不能再做两件新衣裳?!”
石夫人正笑着的眼儿沉了沉,看向安静坐在另一侧的贺珺,又扫过乔孙两位姨娘。
孙姨娘忙笑道,“夫人,四小姐年幼不懂事,您别听她的话,她的衣裳够穿!”
贺瑶兴奋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不悦的看了孙姨娘一眼,却也不敢出声,把头低下来,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石夫人笑了笑,看向孙姨娘,“人人都说我们贺府的四小姐天真烂漫,进退有度,怎么你这个当姨娘的反倒说起自家小姐的不是来了?”
孙姨娘脸色讪了讪,强笑了一下。
贺瑶立刻又高兴起来,欢喜的道,“母亲这是同意了?!”
石夫人“嗯”了一声,扫过贺珺,“即要做,你们姐妹二人各做两身吧。”
贺瑶有些意外,略透出一丝不悦,不过还是马上笑着站起身子道谢。贺珺也连忙站身子道谢并推辞,“母亲,只给妹妹做便好,我的衣衫够穿呢!”
乔姨娘正要搭话,门外有丫头喊,“老爷二少爷来了。”
石夫人立时站起身子,往前迎了两步,贺老爷与年哥儿进了厅中。石夫人先给贺萧见了礼,年哥儿才向她行礼,“母亲安好!”
石夫人笑道,“快起身吧。你这些日子忙累坏了吧?今儿我猜着你会回来,早早让厨房备了几个你爱吃的菜。”
年哥儿道了谢。
贺萧率先入座,石夫人也跟着入了座,另让贺珺贺瑶及年哥儿,“你们都坐吧。”
贺萧不见贺永凌,眉头皱了下,“凌儿呢?!”
石夫人连忙笑道,“他今儿说腿伤又有些疼,午饭我让人给他送到房中去了。”
贺萧重重的“哼”一声,却并未多说话。扫过孙乔二位姨娘,“你们也坐下吧。”
石夫人脸上有些不好看,不过,还是顺着贺萧的话道,“老爷让你们坐,都坐吧。”
孙乔二位姨娘这才谢过老爷夫人,分别去坐在最下首。
席间石夫人一直脸上带笑,给贺萧布菜,也慈爱关切的一直劝年哥儿多吃些,“你呀,这么大热的天儿,去收粮,让粮铺的掌柜伙计们去就好,何必亲自跑去呢?瞧瞧出门儿在外小半个月,人也瘦了,脸儿也黑了!”
年哥儿抬头轻笑,“父亲将粮铺交给我,我自然要尽全力。”
石夫人笑笑,向贺萧道,“老爷把粮铺交给年哥儿管确实没错,你看看他,比凌儿还小三岁呢,办事就沉稳有度,让人放心的很!”
年哥儿听了这话,微一诧异,随即便恢复常色,低头用饭。
一时,众人用完了饭,丫头们将饭菜撤下,又上了冰镇的银耳莲子汤,石夫人看了看贺萧,又笑道,“老爷,一转眼儿年哥儿也这么大了,粮铺他管得又有声有色的,我便想起一桩事儿来……”
年哥儿正低头喝着汤,突然这话,猛然抬头,因用力过大,碗中的汤水溅了出来,洒了满手。
他却浑然不觉,直盯着石夫人,等着她未说完的话。
贺萧本正等着石夫人接下面的话,见年哥儿惊慌,不觉皱了眉头。
一旁的大丫头忙招小丫头端了水来,过来要替他擦拭,年哥儿闪开她的手,自己去水盆中洗清。
石夫人轻轻一笑,略带些责怪道,“我正想跟你父亲说,你如今大了,行事有度,方山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