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疏忽了。
也对,葛颜部的明珠在怀。
这些酒水、歌舞,又算得了什么?”
穆如寒槊眼底寒色渐消,不禁宏朗一笑,准许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献忠兄弟自去快活!无须理会我等!”
纪渊也不多言,略微拱手,直接打横抱起葛颜部族长之女摩英凝,大步向着一处无人的营帐行去。
……
……
贺兰关内,郭铉立在城头,任由滚滚寒流吹动灰白发丝。
“那帮百蛮余孽又在搞什么名堂?弄出这般大的动静?”
这位定扬侯嵴背挺直,不见分毫的老态,内里是鎏金宝铠,外面是千金裘衣。
他仿佛与这座巍巍雄关合为一体,横亘于辽东界线之前,穷尽百万铁骑,也无法撼动。
雄浑的气势摇天撼地,无需刻意彰显,就能夺尽天地光彩!
城头之上的众多将士,默默注视定扬侯的雄阔背影,心中既是激动莫名,也感觉无比安稳。
贺兰关中,所有人都认为只要定扬侯府的大旗不倒,百蛮就永远无法越线一步。
这是郭铉扎根六十载,苦心经营积累养成的深重威望!
尤其随着近几年来,昭云侯府的声势跌落。
贺兰关的大股人心,都开始向那杆郭字旗依附靠拢。
“不晓得穆如寒槊又在搞什么鬼!听说他这些年忙于练兵,不仅养出一支踏火铁骑。
还不断扩充军力,打算以黄、白、红、蓝四色,再募兵丁!”
董敬瑭眉头微皱,恭敬答道。
“困守一隅之地,还不死心。
关外那样贫瘠的去处,拿什么养兵?辽东是十五人囤田,养一个精兵。
他穆如寒槊至少得用三十人,才能供得起一名骑兵。
马匹、粮食、丹药、器械……就算百蛮皇族留下再多的家底,被他这么折腾,也该耗完了。”
郭铉冷笑道。
这位定扬侯并非不知兵,恰恰相反,他当年跟随圣人南征北战,立下不少大功。
若非红巾义军将星璀璨,有何鼎臣、晏人博、徐天德、杨洪,一个比一个的天纵奇才。
他于兵道之上的成就,可能还会更高!
养兵难,养骑兵更难。
关外是不毛之地,长年累月的虚空动荡,将一切有生机之物都尽皆消融,只有极少数可以活人。
“穆如寒槊这疯子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跟四神结盟也说不好。”
董敬瑭眼帘低垂,迟疑说道。
“那最好不过!等百蛮余孽全部变成化外蛮夷,受天道厌弃!
再过万年,都跨不过贺兰关!”
郭铉手掌按住结上厚实冰层的墙垛,目光森寒道:
“穆如寒槊投靠四神,无疑是走一条绝路。
企图再复辟,则是一条死路。
不然,你以为当年圣人为何要放过这帮死剩种?”
董敬瑭沉默不语,城头风雪极大,哪怕已是初春,贺兰关照样严寒,滴水成冰。
那些兵丁所披戴的铁甲上,不多时就覆满冷霜,让他们像是一座座坚固的凋像。
“梁种死了。”
郭铉长叹一声道。
“敬瑭,本侯知道你暗中联系有三更堂。”
素来有着辽东恶虎之凶名的董敬瑭,瞬间吓得脸色一变,将头埋得更低,大气不敢出。
“本侯守着这座贺兰关整整六十年,日日夜夜,不曾懈怠。
你觉得什么风吹草动,能够瞒得过本侯?”
郭铉语气平澹,裹着千斤裘缓步行于城头。
所过之处,无不恭敬见礼。
“欺瞒侯爷!敬瑭罪该万死!”
董敬瑭咬牙说道。
“不碍事,三更堂能够扎根辽东,本侯本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无本侯的准许,掖庭九姓的死剩种岂能苟活?
从你进定扬侯府的第一日,本侯就晓得你的身世。
但本侯还是选择重用,因为穆如寒槊一人翻不了天。
本侯养着他、养着掖庭九姓,就图一个安稳。”
郭铉声音平静,却如蕴含惊雷,震得董敬瑭心神发颤。
他一直以为自己体内,流淌一半“贺密血脉”的隐秘,藏得很好。
没成想,侯爷早就清楚!
“本侯跟着圣人这么多年,晓得他的性情。
当年官拜左相,位列百官之首的古少磬、封宣国公、上柱国的李鸿光,被满门诛灭……杀得血流成河!
李鸿光行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