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吞象”冷悬、第三名的“灵鳌”乔和。
早在数年前就无故殒命,被总舵勾销名姓。
据说他们是死于一次无人知晓的暗花悬赏!
往后第四、第五,才能轮得到五毒叟和肖鱼肠等人。
由此可见这份幽冥录的分量!
但至今三更堂的所有人,上到天字榜、下到黄字榜,都没有谁知道名列第一位的“老刀把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些双手沾满鲜血,背负成百上千条性命的阎王帖杀手,恐怕很难想象,坞堡之内负责收密信、接活儿的吴老头。
曾经闯荡江湖,横行府州的诨名,便是老刀把子,练就无匹的杀生大术。
后来被悬空寺的印空大和尚降伏,一拳打碎气海内景!
再也没有可能晋升五境,成为宗师!
可经历无数厮杀、无尽血火养成的惊天杀力,并未随着岁月消散,反而愈发内敛。
就连那些时常出入这座坞堡的天字榜杀手,都未曾有任何察觉。
“杀道,也是刺客之道,古往今来的部部史书,也有圣贤为其着书立传!
刺王杀驾,九死一生,这等大气概!老朽可能差些意思!
但料理一介小辈,为掖庭除一鹰犬,应当不难。”
老叟缓缓地挺直腰杆,嵴柱如大龙升天节节拔高,滚滚气势也似喷发而出的熔岩火山,瞬间充盈整个屋子!
喀察,喀察,虚空都像结冰一样,瞬间凝固冻住。
穆如铁眉心狠狠跳动,好似一口利剑悬空,随时都可贯穿颅脑,斩杀性命!
透体而出的气血真罡,完全被那股山呼海啸的滚滚杀气吞没殆尽。
心神念头也是变得迟缓无比,难以转动自如。
“上古刺客奋力一击,如同白虹经天、彗星落地!吴老杀气骤然爆发,几乎让我三魂七魄都凝固僵住,根本无法做出反应!
真要害我的话,弹指就可取走性命!”
穆如铁面色凛然,信心更足。
“老朽这就去给那位朝廷的千户大人上一课——辽东风雪很大,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平的!”
老叟浑浊的目光爆出精芒,如同两盏神灯闪烁,照得一室皆明。
片刻后,又是一头扑棱棱的铁鹰振翅而起,穿云裂空,飞向雄踞白山黑水的贺兰关。
……
……
从谢明流交出掌门符印,接下来几日光景,纪渊过得相当平静。
无非待在浣花剑池的山门,磨练气血真罡,又或者默默观想,淬炼心神念头。
纪渊深知,自个儿于气血武道的突破速度,实在堪称惊人。
短短一年有余的时间,他就走过同辈高手七八载的道路。
哪怕有皇天道图的命数加持,以及宗师指点和不凡际遇,也过分的不可思议。
因此,纪渊趁着这个无人打扰的时刻,难得静下心,缓缓地梳理诸般武学,沉淀自身感悟。
“气血满溢,真罡凝练,念头晶莹,心神澄澈……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自从我观想炼神后,体魄反哺精神,魂魄滋养血肉,功力倒是越发长进,无需刻苦打磨,也是一日强过一日!”
纪渊身着藏青武袍,立足于高阁之上。
他这几天浑然没把自个儿当外人,北镇抚司一干云鹰斗牛的吃喝消耗,全部从浣花剑池支出。
还把历代祖师的剑道典籍、儒门功法统统翻了一遍,感觉大有裨益,收获匪浅。
可惜谢明流这老小子奸猾似鬼,一直躲着不见。
显然打定主意,要等到其他几家齐聚靖州,才肯出面主持大局。
“来就来吧,我只嫌不够热闹。”
纪渊凭栏远眺,衣袍猎猎飞扬。
蹬蹬!蹬蹬蹬!
童关脚步有力,踩着木梯,将身着朱红官袍的一方父母官孟风来引到楼上。
“千户,靖州主孟大人到了。”
未等纪渊转过身,孟风来就上前一步,恭敬拱手道:
“下官见过纪千户。”
堂堂一州之主,面对正五品的纪渊自称“下官”。
不得不说,这位孟大人将姿态摆得很低。
按照品秩亦或者实权来说,一州之主比北镇抚司的千户,可能还要略胜一筹。
“孟大人折煞纪某,论年岁资历、官位大小,我皆不如,哪里当得起上官。”
纪渊笑吟吟道。
“纪千户有皇命在身,又有巡狩大权。
靖州乃辽东门户,下官身为此地的父母官,自然要受千户的监督,矮上一头也应该。”
孟风来微微躬身,用理所应当的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