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
事发了?
东宫要对国公府下手?
杨榷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却不露声色,故意嗤笑道:
“纪九郎,外界说你桀骜不逊,骄横自大,果真没有讲错。
你不过北镇抚司,一个小小地百户,蝼蚁般的人物,也配入本公子的法眼?
换作往日,没有东宫的谕旨,
你连国公府邸的门槛都迈不过去,更遑论站在本公子的面前!
你是死是活,与本公子有什么干系?想要栽赃嫁祸,那就拿出确凿铁证!”
纪渊笑容更盛,由此看得出凉国公的二儿子。
其实是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软弱性情。
毕竟,声音越大,底气越虚。
“难怪,杨洪最后宁愿力保义子赵无烈,把亲生骨肉抛出去作弃子。
原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靠不住,撑不起家业门庭。”
杨榷瞧见那泥腿子笑意吟吟,脸上浮现明显的可怜神色。
这一下直似火上浇油,怒气大涨,声如暴雷吼道:
“鹿伯!把这个满嘴胡话的泥腿子打出门去!”
堂堂国公府邸,自然不会只有明面的护院家丁。
除去那些军中退下的虎狼悍卒,另外还供奉了一位四境大高手,作为镇宅之用。
鹿伯,也就是府中的车夫。
像杨榷,杨娉儿,乃至于杨休等人,出行都会带上他。
外人并不清楚,唯有杨榷才知道,这是一张保命符。
唰!
一阵狂风平地掀起。
大股气流像撕扯裂帛,发出“哧哧”之音。
纪渊眼皮微微一跳,眸光微凝。
花厅之内,不知道从何处窜出的鬼魅身影。
轻微晃了一晃,就此突兀横在他和杨榷的中间。
此人两鬓斑白,指节粗大,面容普通,像个老农。
仅从气息来说,最多只是服气有成的练家子。
“这位百户大人,我家公子说要送客,请吧。”
被唤作“鹿伯”的老者客气说道。
“鹿敬之,原是铁血大旗门的少门主。
景朝马踏江湖的时候,燕王扫荡武林宗派,铁血大旗门也在其中。
一家老小死的死,逃的逃,你却投身凉国公府,做了一名车夫。”
纪渊双手负后,平声静气道:
“大旗门最为出名的武功,无非就是‘风云手’和‘炼铁真罡’。
前者捉风探云,迅疾如电,一息之间,可出手三十六次,飘逸绝伦。
后者生吞金铁如豆腐,化入己身,坚不可摧……”
鹿伯的面皮抖了一抖,他的眼光毒辣,胜过杨榷许多,轻声道:
“百户大人原来是有备而来。
景朝上下都说北镇抚司如狼似虎,是活阎罗,
南镇抚司无孔不入,是耳报神。
如今一见,名不虚传。
连老朽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无名小卒,都打听清楚。
想来,今晚是难以善了,不死不休了。”
“没错,别说你一个垂垂老矣的凝罡四境保不住杨榷。
就连五境宗师亲至,也不行。”
纪渊颔首一笑,问蓝袍宦官要来那道谕旨。
双手向外拉开铺展,中气十足道:
“桉犯杨榷,勾结鹰扬卫孟长河,英略馆主严盛,
合谋盗取大统领赵无烈的手令,调拨军械伏火雷,
埋伏刺杀朝廷命官,致使北镇抚司死伤数十人。
触犯国法,铁证如山,不容辩驳,收押入狱。
杨二公子,你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念到最后一句,纪渊抬头望向脸色惨白的杨榷。
后者似是不敢置信,连连后退,勐地瘫坐于那张大椅上。
“栽赃!陷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没有做过……这都是……我父亲是当朝国公!
纪九郎,你敢冤屈于我?北镇抚司敢冤屈于我?!
我就算去撞景阳钟,也绝不会认!”
听到谕旨宣布的那一刻,杨榷如同雷击,呆愣当场。
过得片刻,方才歇斯底里喊道。
“杨二公子,你盗取鹰扬卫大统领赵无烈的手令,
派遣六名换血三境的死士和孟长河、严盛等人设下埋伏。
以及,私自调拨军械伏火雷——这些都是由你的父亲,景朝凉国公亲自指认,难道还能有错?”
纪渊声音平澹,却如晴天霹雳,倏地砸中大喊大叫的杨榷。
鹿伯轻叹一声,好似明白过来,默默退开。
坐在旁边的杨娉儿,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
父亲指认二哥?
弃车保帅!
弃得是二哥?
保得是赵无烈!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