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
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
此时的教务处里安静的可怕,只见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常文白面色阴沉。
他看着已经授勋回来的许正卿,沉吟片刻后说道:“前方战事吃紧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校长这次让你们提前毕业,就是想让你们补充到前方一线去。”
“我准备让你去教导团,你有什么想法?去一营一连、还是二营三连,我给你安排。”
教导团自然是黄埔军校的教导团,全系配备德系装备,简直武装到了牙齿,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常文白作为黄埔的教育长,军中关系又错综复杂,自然要把自己的得意弟子安排进最精锐的部队。
“老师,我不想去教导团,我想去特务处。”只见许正卿一身上尉军装,身姿挺拔的站在常文白对面,语气极为坚定。
现在距离之前《京沪保卫战的军事设想和计划》泄露已经快一年了。
当时情报科可是花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从那名活下来的枪手嘴里撬开了情报,可没成想还是晚了一步,让其余隐藏在暗处的日谍给跑了。
但是幸好,这份情报确实只有一份,只是,许正卿却麻烦大了。
日谍欺软怕硬,不敢找特务处,但不知道怎得就记恨上了许正卿,一旦他从军校外出,便时常有日谍躲在暗处放冷枪。
一来二去的,许正卿就算再不情愿,却也只能无奈和特务处经常联系。
现如今,前方对红党的战事越发疲软,缺少青年军官的校长,便决定第十一期黄埔学员提前毕业,加入剿共一线。
要不是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普通的黄埔学员毕业也就一个授予个少尉军衔,优秀点的可能会授予中尉衔。
可许正卿不一样,作为常文白最喜欢的学生,在校期间又屡次立功,虽然升的有点快,但军事委员会又哪有人敢驳了他老师的面子。
但是太优秀也让人烦恼。
本来组织是打算让许正卿黄埔毕业,去军中做个参谋之类的,这样既保证了他的安全,又可以有机会获取军事机密。
可不成想他的表现也太好了,许正卿早就收到风声说教育长想要让他去前线,担任中央军教导团的连级主官。
而这安排却让许正卿犯了难,并不是他贪生怕死,他是实在不愿把自己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同志。
官阶小一点做个排头兵还能在前方摸摸鱼,官阶大一点或许还能犯些个指挥失误,让组织少受点伤害。
但只有连营级从古至今都是两方战争中最重要的一环,前线有督战队,谁都知道许正卿枪法好,他总不能在前线一直朝天鸣枪吧。
幸好是许正卿提前获悉此事,于是赶紧和组织联系。
一番商议后,组织便决定让许正卿改而打入特务处内部,毕竟日渐做大的特务处未来一定是组织的心头大患。
常文白听完许正卿的想法,顿时狐疑,然后猛地一拍桌子。
“是不是戴恒威胁你了!我看他最近立了点鸡毛蒜皮的小功,尾巴简直翘上天了,连你的毕业去留都敢染指?”
早就料到老师会有如此反应的许正卿,急忙解释。
“老师,戴恒怎么可能敢威胁我,之前那次保卫计划泄露,我不是帮了特务处的忙,自那次之后也不知道怎得,突然就觉得我可能更适合做谍报工作。”
“而且特务处的章科长已经答应我,只要我肯过去,就给我一个情报科情报三组组长的位置。”
但是很显然,许正卿的解释,并没有让常文白满意:“放屁!你才刚授了上尉衔,那章天成好大的口气,他是谁啊,就能直接给你许一个少校组长?”
“章科长的意思是,让我先以上尉衔暂代,等日后立了功再帮我叙功升为少校,好名正言顺的转正。”许正卿说道。
“哼。”
常文白冷哼一声,毕竟是自己最心爱的学生,也不好过于指责:“我看你是被这个少校职位熏昏了心智,堂堂正正做个军人不好吗?非要去做那臭水沟里特务!”
“而且说到这我就来气,以前戴恒还在黄埔上学的时候我还觉得此子不错,可堪大用,谁成想一毕业居然就变了模样,尽做些腌臜事,黄埔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闻言,许正卿苦笑,这话他可不敢接,因为世人皆知戴恒做的这些阴狠之事都是为谁,也就只有老师这种党国高层才有资格抱怨几句。
等常文白骂完,气也似乎消了几分。
许正卿这才向前走了两步,轻声说道:“老师,学生知道身为军人,以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为荣,但此番枪口却是对准自己的同胞,正卿实在是下不去手。”
“况且老师您也知道,那件事之后日谍对我是常常暗杀,正卿心中自是不快,想我南京一国之都,就任由那日谍逍遥法外?”
这番话,是许正卿早就心中稿腹好了的,常文白不喜特务处,对戴恒也有意见,如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