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
那山民汉子一见朱秀就跪下磕头,口称大将军。
朱秀笑着搀扶起他,好生安慰一番,让他安下心来。
“大哥知道的这条小径,翻过山去到清流关,需要多久?”朱秀和声问道。
山民汉子想了想道:“俺一个人走时,只需要两个半时辰,若走不惯山路的,三四个时辰都走不到。”
朱秀默算时间,拱手道:“既如此,就有劳大哥当一回向导,带领官军翻过山岭,直抵清流关后!大哥放心,我军中儿郎都是好样的,常年野训,走山路不在话下。”
山民汉子咧嘴用力点头,忸怩了会,小心翼翼地道:“之前这位兄弟跟俺说,若能帮周军....哦不,官军领路,能得到官府赏赐?”
朱秀笑道:“大哥有何需要,尽管开口。”
汉子咽咽唾沫:“俺不要钱,也不要布,就想要几亩水田,一头牛,能安稳过日子就成!”
朱秀点点头:“听大哥口音像是濠州人,正巧,我也是濠州定远人。我给你写道条子,你收好,等回家收拾好细软,带上家小,去宿州节度府,随便找个人给他们看这条子,自然会有人帮你安排好一切!”
朱秀卖弄了几句跟朱武和杨巧莲学的濠州土话,喜得山民汉子眼睛冒光。
没想到眼前的年轻大官竟然还是家乡人,汉子心里一下子觉得亲近了许多。
“俺老家是濠州招义的,不过俺婆娘家就是定远的!没想到俺们濠州,出了您这么一位大贵人!”汉子喜滋滋的,对朱秀的信任和好感直线上升。
朱秀唰唰几笔给他写了张条子,汉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只看懂几个字,小心贴身收藏。
这可是一张能改变他全家命运的字条。
米信和田重进轮流叫阵五日,清流关唐军不为所动,皇甫晖和姚凤似乎铁了心要死守到底,不出关城一步。
后几日,两位守将干脆不出现,就连关城之上的唐军也对周军挑衅视而不见,反而像看笑话般嬉笑不止。
周军不光白天挑衅,夜里还时不时跑到关外敲打战鼓,吹响号角。
一开始皇甫晖和姚凤还有些紧张,以为周军要夜袭,一连几晚,发现周军只是如唱大戏般哄弄一阵子,弓弩手放箭招呼后,就灰熘熘逃走。
皇甫晖和姚凤大骂朱秀尽耍些小儿把戏,又不敢真的攻关。
后面几日,唐军渐渐麻痹,甚至也夜里也懒得派人出关前往老虎冲周军营地打探。
在他们看来,周军折腾不了多久就会退兵。
第六日傍晚,田重进换上一身轻便皮甲,率领同样装扮的五千余周军,趁着夜色,跟随山民汉子离开老虎冲,走乡间小道,悄无声息地上了长空山北麓。
夜幕下,整支队伍没有亮起一丝火光,全凭月色上山,穿行在崎区陡峭的山路上,朝着长空山北麓东面山岭走去。
老虎冲周军大营,剩余的五千兵士整备完毕,只等天明时分,正式发动夺取清流关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