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涕,捶打桌桉,敲得砰砰响。
哭了会,李重进泪眼婆娑地道:“官家在邺都坠马,伤势如何?”
朱秀叹了口气道:“伤情不容乐观。晋王说,官家昏迷之际还念叨你的名字,心里记挂你这个外甥,想见见你。”
李重进呆了呆,当场放声嚎哭,哭得撕心裂肺好不伤心,鼻涕眼泪湖一脸。
朱秀哭笑不得,从来不知道这黑厮哭起来如此吓人。
董婉儿慌慌张张赶来,朱秀好一通劝说,才把她劝走。
李重进哭得双眼红肿泛红,抽噎了好一会才平息。
“对了,你把李谷如何了?”朱秀问。
李重进一脸伤心忧虑,恹恹道:“我派刘庆义将他囚禁在东院,按时供给三餐,没什么大碍。”
朱秀松了口气,“算你明白事理,李谷是局外人,肩负淮北防务重担,你若是害了他,朝廷不会放过你,就算官家和晋王也保不住!”
李重进苦笑了下:“我现在就让人放了他。”
“还有一人,也必须尽快处置!”朱秀冷冷道。
李重进怔了怔:“翟守询?”
“不是此獠又是谁?”朱秀痛恨无比,“此狂徒丧心病狂,我要将其押回开封受审!”
李重进犹豫了下道:“翟守询确有罪,不过念在他当年投效情分上,可否饶他一命?给他些钱,让他回乡算了....”
朱秀冷笑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是北汉刘崇派来的奸细,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离间,在我大周内部制造矛盾!”
李重进震惊道:“此事当真?可有证据?”
“当然有!你现在就派人把翟守询带来,与我当面对质!”
李重进将信将疑,命人去请翟守询。
过了会,翟守询来到,见了朱秀当即愣住。
今日和李重进不欢而散,他思前想后,自己已经失去李重进信任,只能另寻去处。
正要找机会不辞而别,没想到朱秀突然出现在宿州城。
没等他见礼,朱秀厉声道:“大胆翟守询!快将你受刘崇指派,潜伏我大周行离间诡计的计划全盘说出!”
翟守询愣了愣,疑惑道:“什么刘崇什么离间?鄙人不知朱侯爷何意?”
朱秀冷笑,从包袱里取出一份书信,一支年头久远,掉漆蜕皮的木簪子,扔到他脚下。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翟守询见到木簪浑身一震,慌忙捡起,捧在手心仔细看,越看越惊慌,他认出这是远在老家的母亲贴身之物!
朱秀把书信递给李重进:“翟守询谎称自己是辽州人,其实他是石州临县人!
他说自己父母早丧,其实老母尚在!
他老母双目失明,不识字,常年在家养病。
这份书信是他老母口述,我派人记录下的,有那支木簪为证!”
李重进皱眉阅览书信,信以翟守询老母的口吻记述,说这两年多亏有北汉皇帝派人照拂,她在老家日子过得不错,让翟守询放心。还嘱托他,一定要尽心侍奉北汉皇帝,不可辜负了皇家恩情云云......
李重进勃然大怒,攥紧信纸恶狠狠地怒视他:“混账东西!竟敢骗到老子头上!”
翟守询惊恐大吼:“不!我根本不认识刘崇!更是从未去过太原,怎会是北汉奸细?朱秀,你使诡计诈我?
你把我老母抓到何处去了?”
翟守询攥住木簪,癫狂似的冲向朱秀,被李重进狠狠一脚踢翻在地。
“枉费老子对你信赖有加,原来都是刘崇那厮在捣鬼!他奶奶的,老子落到今日地步,全都是被你所害!”
李重进暴跳如雷,他顾念当年投效情分,本想放翟守询一条生路,可没想到,这奸人竟然从头到尾都在骗自己!
“来人!把这狗东西拖下去,严加看管,听候处置!”李重进大喝。
刘守忠率人冲进正堂,不顾翟守询奋力挣扎,将其拖走。
从始至终,朱秀冷眼旁观。
不管李重进是否醒悟回头,翟守询都必须要死。
此人是个祸害,决不能留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