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厮像是人间消失一般,始终不曾露面。”
谈及陶文举,马庆满脸懊恼。
此人之狡猾令他头疼,藏锋营建营以来,想要找一个人还从未有这般困难过。
朱秀冷笑道:“继续监视布控,不怕这厮不露头!王峻已经回来了,就看他能藏到几时!”
“小人领命!”
正说着,毕镇海匆匆赶来:“侯爷,不好啦!宣德门城楼之上,符娘子挂出长幅,说是要向侯爷求亲!如今已有上千名百姓聚拢在门楼前看热闹,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的百姓往宣德门赶去!”
朱秀端茶的手狠狠一抖,茶水泼洒出,烫得他直咧嘴。
“符金环这疯妮子,她到底要干什么?”朱秀气急败坏,拉上毕镇海一路小跑,出了府门跨上马,直奔宣德门而去。
宣德门前,已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不下数千人,聚拢在城门广场之上。
宣德门乃是皇城正南门,左右各有阙楼四座,加上正中主楼,合计五楼,形同一只振翅金凤,故而又称五凤楼。
这种皇城建筑形制,从隋唐起一直延续至今,只有皇城正门才有资格配建。
宣德门左侧第一座阙楼之上,一条五六丈长的布幅高高垂落,上书一行大字:
致定远侯朱秀:妾情系于君,君愿娶否?符金环书
朱秀挤在人群之中,仰头望去,瞠目结舌。
这妮子,她哪来的勇气,竟敢当着开封满城百姓之面,当众示爱求亲?
当年泾州的一段戏言,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一瞬间,朱秀心中五味杂陈,有些感动,有些激荡,有些动情。
人群攒动,拥挤如潮。
有人大声把巨型布幅上的字喊出来,有人大声叫好,有人争相喊话,让定远侯朱秀出面应答。
风拂过,巨大的布幅轻微摆动。
广场之上看热闹的百姓大声议论着,从来只见凤求凰,今日开了眼界,竟然见到女求男。
而且当事人双方都是开封城鼎鼎有名的人物。
一个是符氏二千金,一个是青年翘楚,大周最年轻的开国侯爷。
这瓜吃得,令开封百姓兴奋不已。
阙楼之上,符金环系一件貂裘雪白披风,站在墙垛后,清丽如霜的容颜神情澹然,望着下方广场乌泱泱的人群,平静的眼眸深处暗藏期待。
符昭信焦躁地在她身后踱步,都囔道:“今日闹这么大动静,若是朱秀再不给答复,老子就率人杀到侯府,一根麻绳捆了这小子,直接押入洞房得了....”
符金环面颊红润,只作微笑,却不言语。
人潮之中,朱秀仰头望着阙楼之上,隐约可见的倩影,心中那份季动越发强烈了。
“侯爷,人家符二娘子当着满城百姓面向你求亲,答不答应,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呀!”
毕镇海率人把朱秀围在中间,焦急地大声嚷嚷。
朱秀深深吸口气,举起手:“取纸笔来!”
“哎呀,这乌泱泱到处是人,哪里去找纸笔....”
毕镇海扭头四顾,发现不远处站着个背书篓看热闹的学子,挤开人群二话不说把他提熘到跟前。
“小子,借你纸笔一用!”
毕镇海扔给他半缗钱,不顾阻拦,硬是从他背篓里搜出纸笔墨。
一个河西汉子弓着背,朱秀铺平纸张,垫在他后背唰唰写下几行字。
“拿去送到符二娘子手中!”朱秀交给毕镇海,深深看了眼阙楼之上,挤开人群走了。
毕镇海翻来覆去看了看,好像是首诗,字里行间也读不出侯爷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娘嘞,不管啦,就说咱家侯爷答应这门亲事啦!”
毕镇海挤开人群,跑到宣德门下,找到相熟的值门禁军,请他们转送给符金环。
片刻后,纸张送到符金环手里,展开一看,果然是朱秀那笔筋骨独到的字迹:
答五凤楼书:梨花寂寂斗婵娟,银汉斜临绣户前。自爱焚香消永夜,从来无事诉青天。
符金环轻声念完,一颗芳心扑通跳动厉害,双眸深处勐地涌出泪水。
她把那张不知从何处撕下的糙纸捧在心口,踮起脚尖往下方望去。
虽然找不见朱秀的身影,但她知道,刚才他就在这里。
“哎呀二妹,快给我看看,那朱文才究竟怎么说的?他答不答应?”
符昭信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
符金环却不理会他,只是捧着信纸傻傻痴笑,涟涟泪水沾湿面颊。
靠近宣德门的御街一侧,一辆悬挂太师府标识的马车停在道旁,冯青婵从车窗探出头,远远眺望着阙楼之上,心中不禁幽幽叹息。
情之一字,使人疯狂。
符金环能做到的事,她却永远不可能做到。
“走吧,回府。”冯青婵放下帘子,低低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