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朱秀醒来时头疼欲裂,口干舌燥,抚着额头,只觉眼皮沉重,难以睁开,只能艰难地低声呢喃着,说出宿醉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模湖的视线里,一杯温热菊花茶水递到跟前,朱秀支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可以感觉到一只微凉小手在努力支撑他的后背。
“多谢”
朱秀靠坐床榻,双手接过菊茶,咕都咕都灌下肚,拍打着脑门长长舒口气。
方才端茶时触碰到那双微凉柔软的手,朱秀闭着眼都哝道:“是雁儿吗....唔好像不是....知道了,一定是娥皇....”
好一会,身旁没有声响传来,也无人应答,朱秀揉搓眼睛,挖掉眼角一坨黄澄澄的分泌物,勉强睁开眼,疑惑地四处望去。
房间古色古香,布置得典雅得体,低调而不失奢华,显得主人家格调颇高。
朱秀一惊,这才发觉自己并非在侯府家中。
马庆这家伙可没有如此高的审美和眼光,能把一间卧房布置得如此令人赏心悦目。
这厮恨不得在府邸任何一处地方,堆满金银玉器、古玩珍宝,就连厕所隔间的门把手都想用玉石做镶嵌,就差把“侯府不差钱”几个大字刻在脑门上。
被朱秀狠狠骂过一顿才作罢,否则好好一座历史悠久的府邸,非得被他弄得面目全非,透露一股暴发户的俗气。
视线左移,发觉床榻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一名窈窕女子,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女子身穿紫罗色半臂襦裙,梳着螺髻,额头正中垂下一绺流苏,双耳挂着珍珠耳环,白皙的脖颈戴着一条金饰吊坠,煞是好看。
“呃....”
四目相对,朱秀看清楚了女子相貌,竟然是符金环。
朱秀拉着被褥往胸口提了提,咽咽唾沫小声道:“莫非在下昨夜留宿在淮阳王府?”
符金环微笑颔首。
朱秀瞪大眼,颤声道:“莫非....莫非昨夜在下喝醉,闯进二娘子闺房,你我同床共枕度过一宿?”
符金环面颊酡红,轻啐一口,戏谑道:“若果真如此,你待如何?”
朱秀吓得赶紧掀开被褥,往自己下身看看,但见袍衫褪去,内里的白衫倒是完好,要害之处也无异样。
符金环怔了怔,似是明白他为何紧张,羞恼地狠狠剜了眼。
“这里是王府西厢客房,本小姐居住的楼阁在后宅,你有胆子就随我去!”
符金环嘲讽似的娇笑一声。
朱秀下了床榻,穿好外袍,坐在床沿穿袜履,讪笑道:“不敢不敢,无名无分,怎敢擅闯二娘子闺房?若是让符大哥知道,非得打断我的腿!”
符金环娇哼了声,小声都哝:“兄长巴不得你闯呢”
“二娘子说什么?”朱秀眨巴眼。
“没什么!”符金环眼眸闪烁,岔开话题,气鼓鼓地道:“你方才迷湖间念叨的雁儿,莫非是史灵雁?那娥皇又是谁?”
朱秀干笑道:“是我身边伺候的一个老仆。”
“当真?”符金环满脸狐疑,娥皇分明是个女子闺名。
又见朱秀眼神躲闪,知道他没说真话,气恼地银牙紧咬。
自己好心好意端茶照顾,这坏东西嘴里却叫着别家女子的名字,真叫人伤心气愤。
符金环知道自己还无权过问朱秀的私事,只能狠狠白了他一眼,暗自生闷气。
朱秀穿好袜履,小心翼翼地道:“二娘子,昨夜....在下没闹出什么笑话吧?”
符金环眼波如水,抿嘴娇笑:“你当真不记得了?”
朱秀努力回想,苦恼摇头,他是真的喝断片了。
符金环咯咯笑道:“你昨晚大醉,搂着爹爹和兄长唱歌,鬼哭狼嚎,声音凄惨,一会像杀猪,一会像厉鬼,吵得王府上下全都跑来看热闹。”
朱秀睁大眼,一拍脑门,天呐,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爹爹和兄长也好不到哪去,你们三个抱作一团,先是高唱事同破竹,无待剪茅;坐听凯歌,预用欣慰....
然后你又带着他二人唱什么山路十八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后面你还唱了别的,叽里呱啦听不清,好像叫什么十八摸....”
符金环笑声如银铃,面若桃花,无比动人。
朱秀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份美丽,两条腿打颤发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太丢人了,简直颜面无存啊!
不过好在有符彦卿和符昭信陪衬,那爷俩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朱秀抚了抚胸口,喃喃道:“还好只是唱歌,没有做出别的出格举动.....”
符金环嬉笑道:“有啊!你抱着我爹爹,一口一个老泰山叫得亲热,爹爹也是,嚷嚷着叫你贤婿,三五个仆人才把你们拉开....”
“....”朱秀双手掩面,只觉无地自容。
符金环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