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枉顾国法,与逆犯同流合污!”
李景达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不用紧张,就算这件事里有你插手,四叔我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向皇兄告你的状。”
徐铉道:“殿下如何看待朱秀举家出逃一事?”
李景达喝了口茶,不以为意:“逃便逃了,又能怎样。朱秀此人确有才干,只可惜心不在我大唐。
强留无用,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放人家北归,反正于我唐国而言,又无损失。
损失最重者莫过于周老太傅,自家闺女竟然被朱秀拐跑了,这件事说来倒也好笑荒唐....
只不过究竟是朱秀拐跑的,还是人家小娘子自愿走的,谁也说不清....
这朱秀回到开封,将来受到周主重用,老太傅平添一个周朝权贵女婿,倒也不亏....哈哈
照此说来,朱秀一家能够顺利出逃,老太傅有没有在背后相助,很难说啊....”
徐铉和李从嘉相视震惊,李景达三言两语,竟然就把朱秀一家出逃一事的内情,说个八九不离十。
也不知是他随口一说,还是早有分析。
这个以刚直豪爽着称的齐王,对于朝局的嗅觉还是比较敏锐的。
又叙谈片刻,徐铉和李从嘉起身告辞,李景达没有留他们用饭,派人送他们出府。
在书房静坐一会,李景达找来王府管事太监,是个五十多岁的老阉宦。
李景达对他耳语叮嘱一番,老太监低声问了几句,拱手告退。
五日后,老太监拿着一份册子密报李景达。
“殿下,内宅几个主厨里,唯有郑氏近段时间有些异样。”
李景达没有接册子,澹澹道:“说吧。”
老太监继续低声禀报:“郑氏是宣州南陵县人,与丈夫何武是同乡。
何武原是王府亲帐卫兵,七年前跟随殿下出征闽国,战死于邵武。
此后郑氏进入王府,一直在内宅灶房做工。
三年前,王妃觉得她手艺不错,就提拔她为主厨之一....”
听着老太监的汇报,李景达渐渐回忆起来。
七年前他率军攻打邵武,遭遇闽国军队顽强抵抗,又差点被赶来支援的敌军合围,拼死冲杀才突破险境。
而何武,一个老实木讷的汉子,他的王府亲帐兵,就是在那场战斗中战死的。
“郑氏有何异样?”李景达语气发寒,一个在府中多年的仆妇,难道会是害他染疾的凶手?
老太监低声道:“老奴发现,郑氏每个月告假三日,几乎都是在月末,而且每次都是去采石矶....”
“嗯?”李景达觉察不对劲,警惕道:“她去采石矶作何?”
采石矶位于江宁城西南,一来一去,留宿一晚恰好是三日工夫。
采石矶是长江之上一处重要渡口,那里江岸广阔,地势平缓,江面宽广,水势平和,历来是长江江防的重要争夺地,朝廷派遣重兵屯驻。
太平时节,采石矶渡口船帆遮天蔽日,往来商贾多不胜数,水道十分繁忙,因此也形成一座繁华的渡口小镇,比下游处的板桥店热闹太多。
老太监再度奉上册子,低声道:“老奴派人跟踪,发现郑氏在采石矶与一男子幽会,此人名叫廖昌,乃是东宫卫率府军士....”
李景达夺过册子迅速翻看,越看越发惊怒。
这廖昌竟然是郑氏的娘家表兄,两人幽会竟然已有两三年之久,而且郑氏似乎还为廖昌偷偷生下孩儿。
“老奴问过王妃身边的管事娘子,去岁七月,郑氏说老家父亲过世,要回去安葬老父,王妃许她半年时间,让她回去安顿后事....
郑氏是年后回来的,从三月起,她每月都要去采石矶,每次回来都会携带包袱,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老太监语气幽幽。
李景达恼怒咬牙,他府上的女厨工,竟然和东宫卫兵有染,要说是巧合,他绝对不会相信。
“派人紧盯郑氏,等她下次从采石矶回来,当场拿下,仔细搜查,看看她究竟藏了什么秘密。”李景达厉喝。
老太监道:“老奴遵命。再过几日就是月末,这两日郑氏应该会有动作,老奴会亲自盯紧她。”
李景达想了想又道:“找个借口,让郑氏这几日离开内宅灶房,不要让她产生怀疑。”
“殿下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又过几日,已是七月末,郑氏从采石矶回来,踏入王府后门时,被几个恶狠狠的仆从摁翻在地,当场从她带回来的包袱里,搜出一包研磨成细分的不知名物品,闻着有些刺鼻,像是掺杂硫磺。
老太监拿去给江宁城各大医馆鉴定,大夫都说此物剧毒,但只要每次用量小些,掺进食物里不易察觉,人体也不会有异样。
只是过个一年半载,毒性累积,中毒之人必死无疑!
李景达震怒不已,下令把郑氏秘密处死,同时严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