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高县北五里处,三千党项兵马止步不前。
这里地势较为平缓,视野开阔,四面皆是平缓低矮的丘陵,适合发挥党项兵马灵活机动性强,擅长野战的优点。
这支五原镇兵里,党项人占据三分之二,其余是沙陀人和汉人,还有少量吐蕃人。
骑军比重占一半,就连步卒每两人也能分到一匹驮载装具的驽马。
李光俨远眺平高县城楼一角,盔帽下的黝黑脸庞流露几分狂热之意,冷笑道:“刚才已有县城哨探发现我们,想必现在城里已经知道我军到来。”
李光睿不屑道:“彰义军派驻在此地的兵将都是一群饭桶,打仗不行,放哨望风倒是积极得很。”
李光俨指着百丈开外,一座光秃秃的黄土丘下,一片杨树林笑道:“你率步卒到那片林子里歇息,我率骑军前往城下挑衅,先探探城中虚实再说。”
李光睿摇头道:“我去城下挑战,你率步卒进林子里待命。”
李光俨不满道:“之前说好的,一切行动听我号令,况且我才是五原镇将,这些可都是我的兵马。”
李光睿不服气道:“我是定难军少主,五原镇兵也隶属于定难军,你应该听我指挥才对。”
俩人相互瞪眼,谁也说服不了谁。
“那就照老规矩办!”李光睿招招手,一名党项军士押着一个之前抓获的汉人牧民走到身前。
“把他放了。”李光睿骑在马背上,取出弓箭,冷冷地瞟了眼那个只穿一身破烂单衣,蓬头垢面,满脸恐惧的汉民。
党项军士砍断绑缚在汉民脚上的绳索,狠狠一脚将其踹翻,用党项语骂咧几句。
李光睿淡淡道:“汉奴,你可以走了,跑快些,能跑多远跑多远。”
汉民强忍伤痛,匍匐在地,泪流满面地请求饶命。
李光睿光寒闪闪的箭簇对准他,凶狠骂道:“该死的汉奴,要是你再不跑,本将军现在就将你射杀!”
汉民惶恐不已,他知道党项人并非真的要放他走,而是要把他当作猎物,猎杀取乐。
只要他跑远,这两个党项贵族小将就会朝他放箭,直到将他射死为止。
可是不跑的话,现在就要死。
汉民一咬牙,爬起身仓惶往东南面那片树林逃去。
他光着脚,拼命奔跑在碎石满地的土路上,没跑出几步,双脚就被锋利的石块割破,一路留下血迹。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夺命的冷箭不知何时就会从身后射来。
李光睿张弓搭箭,慢慢瞄准,舔舔唇,满眼尽是残忍狞笑。
“咻”一箭射出,汉民恰好回头时看见李光睿放箭的动作,下意识趴下,两手抱着脑袋,恐惧地大喊大叫。
羽箭从他头顶划过,狠狠钉在前方泥土里。
汉民吓得泪流满面,顾不得害怕,爬起身继续奔逃。
“该死!”李光睿狠狠骂了声。
李光俨毫不客气地嘲笑道:“看来夏州的女人让你瞧花了眼,连射箭的准头也找不到。”
李光睿咬牙,恶狠狠地盯着远处逃命的汉民,恨不得拍马冲上前,一刀砍下他的脑袋,挂在枪尖上。
李光俨拉弓如满月,稍作瞄准,趁着汉民朝前奔跑顾不上回头的瞬间,松开弓弦,嗡嗡的震荡声里,利箭如虹,朝汉民射去。
远处传来一声惨叫,汉民没有第二次的幸运,被箭矢贯穿胸膛,当场死亡。
“吼!吼!”
党项军士疯狂呐喊,高举长刀,欢呼着李光俨的名字。
李光睿满脸懊恼不甘,杀气腾腾地朝其余几个被绳索捆住的汉民望去。
李光俨收起弓箭,笑着安抚道:“愿赌服输,你马上率领步卒前往树林驻扎,等候我前方军令。”
见李光睿脸色阴沉得厉害,李光俨又笑道:“你在树林休整,准备接应我。你瞧那片林子,正是一处伏击的好地方。如果我守卫平高县,一定会在里面埋伏一支兵马,准备袭击过路的敌军。你去了,说不定能和敌人迎头撞见,好好打一场。”
李光睿恼火地嘟囔道:“彰义军都是缩头乌龟,连城都不敢出,又怎会派人伏击....”
李光俨刚要说话,东南方树林里突然传出擂鼓号角声,他满脸错愕地望去,只见林子里旗帜招展,一支不到千人的队伍冲出林子,正往他们这边杀来。
冲锋在前的是个手持长柄花刀,头戴簪缨盔,身穿锁子甲的威猛大汉,最惹人瞩目的是此人下颌处一缕飘飘美髯须,好似关公在世。
“这是....彰义军兵马?”
李光俨揉揉眼睛,看清楚敌军阵中打出的彰义旗号军旗,还有一个大大的“潘”字将旗。
“彰义军竟然真的敢出城野战?”李光俨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来得好!”李光睿大喜过望,从亲卫手中夺过铁枪,拍马冲上前迎战。
“不可轻举妄动!”李光俨一惊,大吼提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