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是我庸人自扰了,麻将此等博戏,不过是娱人之物,算不上洪水猛兽,一味敬而远之,反而显得己身意志薄弱,难以自控。
试问真正的有志之士,又怎会被区区一玩物搅乱心神?”
朱秀大为惊奇,这才几日工夫,柴荣的思想竟然转变得如此快?
“柴帅英明!”朱秀敬佩地拱拱手。
柴荣惭愧地道:“我也是经过符大娘子点播,方才醒悟。”
朱秀讶然,想笑又急忙憋住。
这莫非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转念一想,符金盏的麻将是自己教的,柴荣又是符金盏教的,算起来柴荣岂不成了徒孙辈?
只听柴荣悠悠感慨道:“此物的确有意思,在牌局的起落、胜负之间,影响人的心绪变动,着实耐人寻味,值得好好钻研一番。”
柴荣朝朱秀投去赞赏目光:“世间也只有你这奇思妙想的脑袋,才能创造出如此有意思的玩物。”
“....柴帅过誉了。”朱秀一脸惭愧,难不成后世史书上,他朱秀的简介将会变成麻将鼻祖,供万世赌徒供奉的老祖宗?
朱秀见柴荣眼睛里透露光亮,似乎还在为昨夜的牌局回味。
“柴帅,今日入境原州,我打算正式颁布军令,往后军中禁赌,麻将、扑克一类的物件一律禁止出现,违令者严惩不贷!不知柴帅意下如何?”朱秀询问道。
柴荣脸色一肃,正色道:“正该如此!虽说此行算不上真正的出征,但军务不论大小,都不可儿戏。彰义军中,许多军士都喜好扑克麻将,宿营之时,营帐里还有许多偷偷聚在一起打牌者,的确该及时制止,以免战事突然发生,耽误军机!”
朱秀点点头,唤来传令兵,命其下去传达军令。
“少使君有令,即日起,军中一律禁赌....”
传令兵骑马奔去,一边敲响铜锣,一边扯着脖子竭力大吼,把军令传至每一位军士耳朵里。
柴荣转头朝后看了眼,见符家姐妹骑马走在后,正有说有笑,似乎在议论着道旁田地里的,码放成堆的金黄麦秆。
“你与符金环的事,符娘子都跟我说了,此事你再慎重考虑考虑,符氏的姻缘,机不可失啊!”
柴荣意味深长的轻声说道。
朱秀哭笑不得,没想到柴荣也会对这些八卦事感兴趣。
“柴帅也瞧见了,是符二娘子对我不理不睬,并非是我的缘故....”朱秀坦然甩锅道。
柴荣轻哼一声,故作不悦地道:“你的心思,符大娘子已经向我讲明,难道还想糊弄不成?说吧,你为何不愿与符氏结亲?”
朱秀无语,暗自腹诽,女人啊女人,果然逃不过八卦又碎嘴的天性....
朱秀讪讪笑着,总不能说这姐妹俩在历史上那可都是你柴家的媳妇,咱小朱是个讲道义的,对抢人家媳妇不感兴趣,只想安稳抱你们的大腿过太平日子就好。
万一要是因为娶了符金环,导致历史大变,往后两眼一抓瞎,那才叫得不偿失。
为了一个女人,着实不值当。
自从沧州惊险侥幸的逃过一劫后,朱秀就想得很明白,改变历史、创造历史,那是有大气运大能耐的人才能干的事,咱自问没这份本事,能够保住小命,求个富贵安稳就知足了。
安安心心融入历史,按照既定历史轨迹活下去,最终成为原有历史的一份子也就行了。
所以面对与符氏结亲的诱惑,朱秀顾虑颇多。
根据目前的情况盘算下来,还是弊大于利,所以只得拒绝。
种种难言之隐无法明说,朱秀只能长叹一声道:“柴帅见谅,朱秀早先答应了史节帅,要替他照顾雁儿妹妹一辈子。在下与雁儿妹妹情投意合,两年多相处,已经打下坚实的情感基础,绝不忍心有负佳人!郭枢密和柴帅的好意,朱秀只能心领了。”
三言两句,外加四十五度角仰天感叹,把一个对感情忠贞不渝的绝世好男人形象营造得栩栩如生。
如此一说,柴荣反而能够理解,感同身受地叹口气:“若是如此,你拒绝符氏倒也情有可原。实不相瞒,我与拙荆也是相识于微末,当年她不嫌我寒酸粗鄙,委身下嫁,我此生感激不尽。
追随父帅从军以来,小有功勋,忝居节度使之位。在开封时,也有不少官宦之家打听我婚配与否,就算得知我已婚,也有不少人家愿意把女儿嫁与我做妾,我都极力推辞了。
若是谁让我抛弃糟糠之妻,另娶新妇,我也宁死不肯屈从。大丈夫顶天立地,又岂能做那负心薄幸之人?”
朱秀笑道:“柴帅与嫂夫人夫妻恩爱,羡煞旁人。嫂夫人目光独到,在茫茫人海里相中兄长,这便是所谓的姻缘天定。”
“能娶娥慧为妻,乃我毕生荣幸!”柴荣轻叹一声,满脸温柔,目光里充满思念。
朱秀满是羡慕地看着他。
这还是第一次听柴荣主动提及家事,之前只知道他的原配夫人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