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萧瑟。
符金盏朝手心呵口气,轻轻搓了搓。
柴荣环顾四周,随口道:“可惜时节不对,看不到草木景致。”
符金盏笑道:“即便盛夏,世兄想在这彰义节度府看到什么别致景致,恐怕也是极难的。”
柴荣一愣,不解道:“为何?”
符金盏指指四周乱糟糟的花圃和枯败草木:“史节帅是典型的西北武人,粗犷豪迈,尚武轻文,这一府之内的后花园,只怕他也没心思打理,不推倒改建成马场武场,已经算是附庸风雅了。”
柴荣又仔细打量这片萧索之气满满的后花园,苦笑道:“某倒是觉得挺好的,有花草树木,有池塘能够钓鱼,夏日还有荷叶”
符金盏抿嘴一笑,风情万种地瞥他一眼,略显嫌弃地轻笑道:“没想到世兄英伟器貌,却也如史节帅一般不解风情。”
柴荣只觉那双剪水秋瞳好似能融化人心一般,心头微颤,不自觉地眼神躲闪了下,目光移向别处,故作淡然道:“朱秀才情颇高,可以让他重新把这处花园规划规划”
符金盏轻哼道:“朱秀比起你和史节帅更加不堪!前不久,我还找他商量,说是请匠人重新建造花园,你可知他怎说?”
柴荣朝她投去探询目光。
符金盏脸蛋闪过一丝羞红,愤愤不平地道:“那小子竟然说,要把花园填平,池塘扩建,改造成什么沙滩泳池?等到夏天天气热,就在水塘里游泳戏水!还说男男女女在一个池子里泡着,到时候他还要亲自设计裁剪几身衣衫我在书房看过他画的草图,那衣衫若是做出来,衣不蔽体,简直不成体统!”
柴荣干咳一声,见符金盏羞恼不已的样子,就知道朱秀画的衣衫只怕难以公然示众。
“男女岂能同浴一池?简直胡闹!”柴荣哭笑不得地呵斥一句。
朱秀设计的衣衫图纸在书房里?嗯,等过会去找来瞧瞧,定要以批判的目光加以审阅,等朱秀回来好好教训他一番。
柴荣心里默默想到。
说起这个话题,符金盏也觉得有些尴尬,急忙转移话题道:“总之朱秀对于园林景致的布局一窍不通,也毫无兴趣,问谁也不能问他,否则定会被气个半死。”
二人沿着池塘边的小路走着,秋风顺着水面刮来,愈发让人感觉寒凉。
符金盏提议到亭子小坐片刻,柴荣却说吃完早饭要活动活动,等会还要久坐,趁早活动手脚。
见柴荣兴致勃勃,符金盏只得陪着他绕着池塘走了一圈又一圈。
结束刚才的尴尬话题,两人间突然没有话说,柴荣又不主动开口,符金盏只得找话笑道:“世兄觉得朱秀与我家二妹可般配?”
柴荣想了想,笑道:“郎才女貌,确实般配。”
符金盏稍稍歪头看他,笑道:“世兄觉得他们能成?”
柴荣道:“我看朱秀对符二娘子甚是殷勤,只要符二娘子点头,这门亲事应该能成!”
符金盏苦笑道:“世兄可算是看错眼了,朱秀根本不愿娶我家二妹。他明知道金环不喜欢他,却故意大献殷勤,只是为了惹得金环越发厌恶他,这小子成心想把亲事搅黄。世兄不知,金环刚到安定那日,朱秀竟然扮作羊倌半道拦截,还出言调戏”
符金盏把朱秀对自家妹妹做的荒唐事向柴荣告状。
柴荣听罢,又是吃惊又是好笑,不过见符金盏俏脸恼火,也不好得发笑,奇怪道:“他这么做,却是为何?”
“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符金盏恼火不已,说起此事就来气。
柴荣也有些想不通,符金环美貌绝伦,家世显赫,性子温柔和顺,在他看来绝对是良配,朱秀若能娶之,对他而言简直是福分。
若非这门亲事是郭威亲自撮合,符彦卿又怎会同意把闺女送来泾州相亲?
朱秀若是娶了符金环,有了妻族助力,将来郭威也更好提拔他,到开封进入朝廷任职,前程不可限量。
符金盏生气又无奈地道:“朱秀这小滑头,不愿与我符氏结亲,他自己不敢回绝郭枢密的好意,就故意惹金环厌烦,想让我符氏开口推掉这门亲事。”
柴荣苦笑道:“此事你不说,我确是不知。见朱秀整日往你们住的院落跑,围着符二娘子忙前忙后,还以为他对符二娘子甚是喜欢,哪曾想唉等过两日我找他谈谈。”
符金盏苦恼道:“只怕无用。朱秀性子看似绵软,实则刚强,他若是心里打定主意,只怕谁也说不动。”
柴荣笑道:“看来大娘子也急于促成这桩姻缘?”
符金盏笑了笑,叹息一声道:“父亲年过半百,这些年独自支撑符氏,其中的艰辛我是知道的。
符氏看似族人众多,兴盛繁荣,但更多的却是虚有其表。等父亲和叔伯辈的长辈老去,符氏下一代里,还有谁能撑起符氏的门楣?
兄长昭信仁厚有余,机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