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彪也跟着深深鞠躬。
刚刚经历了陶文举的阴险算计,徐铉只觉得彰义军水太深,太过冰冷无情。
褚掌柜和褚少郎却让他感觉到几分温暖。
人世间,还是有真情义存在啊!
偌大个泾州,也不全是如陶文举一般的奸诈之徒。
褚掌柜和褚少郎,就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呐!
徐铉眼角湿润了,有褚掌柜和褚少郎相助,让他重新燃起留在泾州生活的信心。
“族人即将南下回乡,徐某还有些要事交代,先行告辞,还望见谅!”徐铉揖礼道。
朱秀忙道:“徐先生自去忙碌,不用管我们。”
潘美道:“某准备请陶文举去泰和楼吃席,再送他些孝敬钱。此人是我们交好彰义军的关键,关系可不能断了。”
徐铉点点头,心里明白褚掌柜是要为他的事情,再感谢陶文举一次。
“恕在下无法作陪了。褚掌柜为在下的事忙前忙后数日,大恩无以为报,请受在下一拜!”
徐铉朝潘美长揖及地,潘美假意将他托住,客套道:“徐先生客气啦!快快请起!”
“二位留步,在下告辞!”徐铉又感谢一番,携徐彪告辞而去。
直到二人身影走出牙城城门,朱秀和潘美才算是松口气。
“乖乖,总算是演完了!累死我啦!”潘美拍打脖颈,“咋样?我老潘演的还不错吧?没露馅吧?”
朱秀跨进陶宅大门,瞥他一眼:“马马虎虎,除了昨晚酒席上表现略显浮夸,其他的勉强及格。”
“嘿嘿第一次嘛,难免紧张,往后就好多了”潘美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
陶文举提着袍衫小跑迎接,谄笑着将朱秀迎上堂室主位。
“启禀少使君,卑职不辱使命,已经与徐铉谈妥,一百万贯,分毫不差!”
陶文举眉飞色舞,得意邀功。
朱秀笑道:“很好,表现不错,不枉我特意将你从盐厂找来!我麾下诸人,除了你,只怕无人能胜任这次的任务。”
“为少使君效力,肝脑涂地,万死不辞!”陶文举大声唱颂,高举双手拜倒。
潘美撇撇嘴满脸不屑。
朱秀详细询问对话过程,满意点头。
陶文举威逼利诱敲来一百万贯竹杠,最关键的是没有暴露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陶文举眼珠轱辘转了转,小声道:“卑职有一事不解,可否请教少使君?”
“说。”
“既然少使君已经命藏锋营打探得知徐铉和李从嘉二人的真实身份,为何不直接出面将其扣押,然后放徐彪等人回江宁,威胁他们拿钱赎人?”
陶文举想不通,直截了当的事,少使君为何要兜圈子,还始终不肯露面,也不肯暴露他的身份。
朱秀微微一笑,淡淡道:“徐铉和李从嘉为人不错,我还想跟他们保持朋友关系,这些勾当,自然不能由我出面来做。”
陶文举张大嘴巴,有些无语。
少使君指使他来敲竹杠,自己却躲在背后扮好人,还把一切的恶名推到史节帅头上。
可怜不明就里的史节帅,连徐铉和李从嘉是谁都不知道,就白白替他背了黑锅。
最奸诈最阴险最无赖卑鄙的,当属少使君是也!
陶文举在心里直呼佩服。
朱秀嘿嘿笑了笑,除此之外,自然还有别的原因。
他要跟徐铉和李从嘉保持良好的关系,万一将来去到南边,还要靠他们关照。
老史对南边一向不感兴趣,这辈子大概率是不会跨过长江的,别说敲了徐铉和李从嘉一顿竹杠,就算将二人暴揍一顿也没所谓。
再说,以徐铉和李从嘉的身份,交七十万贯的保护费真的不算多。
“唉可惜了,要是再过十年,李从嘉这小子的身价可就不只这么点了”
朱秀摩挲下巴,深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