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油尽灯枯在即。
继续这样下去,高欢已经没有多少年好活了。除非能每天修生养息,不问世事之类的,那还可以多活几年。但那样的情况,在他身上几乎不可能发生。
所以我们应该早点做准备。
崔冏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如今看李希宗如此干脆的站队,还有河北几个大世家都送了无关紧要的旁支嫡女过来求关照,只怕这些河北世家都是明白内情的人。众人都一齐寻找后路,又岂能是偶然?
或许这些人并不知道高欢的健康状况具体怎么样,但应该已经看出些许端倪了!
“也是时候从孙腾那边打听一点消息了。”
刘益守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他需要第一手的资料,孙腾的信息,会有一锤定音的效果。
小叶子和沙凋王将在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婚礼,相信孙腾知道他女儿有了个好归宿以后,一定会妥协的!
想到这里,他把源士康叫进来,低声说道:“你让戴子高乔装改扮去一趟邺城,找孙腾问一下,就是说……”
刘益守在源士康耳边滴滴咕咕说了半天,然后从书桉里面掏出小叶子婚礼的请柬说道:“让戴子高把请柬给孙腾,不怕孙腾不说。”
戴子高是个武艺高强,善于隐藏行迹的刺客。但刘益守为了让他赎罪,从未指使他去杀人。反倒是送信,救人这样的事情做了不少。
小叶子是孙腾一生的心愿,求证高欢身体状况这样的要求,孙腾是无法拒绝的。
因为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机密,通过其他渠道探寻点滴真实也不难,刘益守相信孙腾会妥协的。
只要确定了高欢的身体状况,如果对方已经到了生命的尾声阶段,那么进军河北的相关工作都可以提前准备,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刘益守记得他前世史书上的记载,似乎高欢也没几年好活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源士康急急忙忙跑进来,在刘益守耳边低声诉说道:“主公,出事了。有人在台城南门不远的太庙那边号啕大哭,还在咒骂主公说……”
源士康欲言又止。
“是不是在说我要篡位,不得好死?”
刘益守无奈问道。
源士康微微点头道:“是这样的,前任侍中贺琛,正在哭太庙。围观者众多。”
贺琛为人正直,在原南梁大臣里面算是个另类,而且非常出名。刘益守一直不肯动他,一来是想告诉世人,忠臣应该得到起码的尊重;二来则是爱惜羽毛,不想造成一种“权臣专横跋扈”的固有印象。
没想到这家伙辞官了以后,居然还这么跳!当真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北伐的时候不见他跳出来,刘益守现在有篡位的苗头,他就立刻跑太庙哭丧,沽名钓誉,企图踩着刘益守的脑袋名垂青史,是可忍,孰不可忍!
“贺琛辞官以后,靠什么养活自己呢?”
刘益守压住内心的火气,疑惑询问道。
这种事情源士康自然是不知道,不过刘益守印象里,阳休之向来消息灵通,于是便派人去请阳休之到吴王府书房。
阳休之来了以后,刘益守对他说明来意,结果这位“马屁皇帝”恍然大悟道:“主公何须为此等小事分神。这个贺琛,属下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之前就揪到他不少小辫子,未得主公号令所以引而不发,没想到他反倒是蹬鼻子上脸起来了。
贺琛精通《礼记,行事方正,但为人贪婪吝啬。他目前在会稽讲学为生,经常跟人说主公将来必定篡位云云,在三吴地方影响很坏。
属下已经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阳休之嘿嘿一笑说道,看起来颇有自信。他跟贺琛的梁子,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一直在收集对方的黑材料。
“贺琛现在已经不是朝臣了,直接对付他,似乎影响不太好。”
刘益守有些迟疑的问道。
显然,对付一个贺琛,花费太多资源不值得。如今他贵为吴王,出手对付一个连官身都没有的富家翁贺琛家很有钱,似乎吃相难看,容易让人误解。
他不怕别人说他是渣男,为了政治目的收妹子入后宫,刘益守也毫无心理压力,但是他很怕那些有政治影响的坏事。
天天被人鼓噪说自己要谋反,就是刘益守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只不过,朝廷中枢依法制裁官员无人会说什么,但是官府对付普通百姓,在建康,在台城,众目睽睽容易落人口实。更会让那些江东鼠辈认为自己是在心虚。
刘益守在权衡利弊,贺琛也不过是恶心人的蛤蟆,翻不出什么浪来。
“嘿,主公真是过虑了。”
阳休之冷笑着继续说道:“属下一不会派人殴打贺琛,二不会将其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