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一叹道。
“可是阿姐,她才十一岁啊……还不如把高浪送去。”
娄昭一脸无奈看着娄昭君说道,感觉自家姐姐真是无药可救了。之前送高伶过去还算是说得过去,毕竟年龄合适,而且也“嫁过人”算是寡妇。
可这一次……是真的离谱了。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蠢话来!高浪只能待在邺城,哪里也不能去!”
娄昭君低声咆孝了一句。
要是高浪都走了,她怎么收拢高欢旧部?那可是唯一的一块遮羞布了!
“那……唉,我去了。”
娄昭讪讪退下,无语叹息。
……
高欢派人在汝水上架设浮桥,常德水军就会出现,将浮桥破坏,随即立刻离开,并不恋战。高欢又不能派兵四处搜索水军的驻地在什么地方,人家是可以到处跑的,不会傻乎乎的等着你来打。
这些日子,东魏军一边堆土山,一边架浮桥,为攻克悬瓠做准备。常德水军反而成为了东魏军的主要对手,双方围绕着对汝河的控制,斗智斗勇。
总体而言,东魏军在战场上保持着上风,但在战局上却明显落入下风。袭击的时间与手段,都是由常德军来控制的。哪怕每一次都没有占到便宜,然而每次都能顺利与魏军脱离战斗。
一连十天过去,高欢也回过味来了。这支梁军,不计伤亡的骚扰作战,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主将很傻,而是带着任务来的,目的就是把自己拖住!
这天,高欢终于得到了一个让他恐惧的消息:一连多日,北面已经没有漕船过来,汝阳的粮仓已经空了!
而北面无漕船运粮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粮道已经断了,从上游传导到下游,需要时间,毕竟沿途经过的粮仓当初都是储存了一定军粮的。
高欢终于知道常德水军为什么要每天来“光顾”悬瓠了。
悬瓠对岸的山丘上,是高欢的中军大帐所在。高欢召集众将紧急商议大事,薛孤延拱手道:“高王,撤回河北吧,我部垫后!”
军中快要断粮的消息,现在还没有传开,但不需要几天,只要军中存粮没有了,这种消息立刻便会瞒不住的。
“悬瓠有粮,够我们吃一年的至少。末将请战,明日速攻悬瓠,放手一搏!”
莫多娄敬显同样站出来说道,不过意见与薛孤延并不相同。
高欢在帅帐内踱步,听到二人请战,依旧沉吟不语,心中举棋不定。
“明日总攻,若是不能攻克悬瓠……那便撤往汝阳修整吧。”
高欢叹了口气道。
“高王,不可啊,若是攻城不顺,士气大损又无粮草,何以从悬瓠撤到枋头?北面必定是天罗地网啊!现在就悄悄撤退,一路奔袭到荥阳方为上策啊!”
薛孤延急切说道,恨不得直接给莫多娄敬显几耳光!
“不必多言,今日让士卒们都吃好点吧。”
高欢摆了摆手,感觉心很累,不想再说什么了。
看到薛孤延等人都没动,他叹了口气继续道:“都下去准备吧,值此危难之际,需要全军上下一心。若是有什么委屈,等回邺城再说吧,本王势必会给你们交待的。”
“我等谨遵高王号令!”
众将领命而去,都没有再说什么。当然,他们只是嘴上没说,至于心里有没有想,就不知道了。
如果说刘益守准备的套路是一张渔网,高欢是被网在其中的一条大鱼,那么悬瓠就是渔网的网底。悬瓠若是被攻破,刘益守的一切计谋就会都变成镜花水月。
从这个角度看,莫多娄敬显的策略并不是在胡闹。
而薛孤延的策略,则是典型的“割肉离场”,放弃东魏黄河以南的所有土地,让高欢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河北王”。
莫多娄敬显与薛孤延二人的办法,没有绝对的正确与错误,现在高欢所遇到的险境,也没有绝对的死亡与生存,一切都充满了变数。
明日能不能攻克悬瓠,便是生或死的区别。对于高欢与王思政二人而言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