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欺人太甚!”
宛城府衙的书房里,崔士谦狠狠的将青铜镇纸砸到地上。
“砰!”的一声,地上被砸出一个小坑,倒霉的镇纸滚到墙边,好像在躲避崔士谦的怒气一般。
崔訦满脸无奈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二哥发火,一言不发。
收到刘益守的回信,满心欢喜认为对方会立即出兵的崔士谦,看了信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如怀孕的小三,被渣男敷衍后心情很糟糕一样。崔士谦如今也是怒不可遏,现在就想带兵到襄阳去找对方讨个公道!
只是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知道万万不可以这么做。
“兄长息怒,如今在这里发脾气,那刘益守又看不到,兄长这是做给谁看呢?”
崔訦上前给崔士谦倒了一杯酒,示意对方坐下来慢慢谈。崔訦认为,哪怕真要发飙,起码也得当着刘益守的面才可以。对着自家人发飙,那是无能的表现,毫无意义。
“唉,真不该让小妹去襄阳……”崔士谦捂着头,十分痛苦的样子。不可否认,当初他有轻视刘益守年轻血气方刚,容易被女色诱惑的因素在里头。但是对方这样油盐不进,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小妹不善言辞,不善与人打交道,不受刘益守宠爱也是在所难免,兄长不必介怀。人各有命罢了。”
崔訦叹息了一声,自己这个妹妹一向是命运多舛,前有未婚夫殒命,现在又入虎口,将来要怎么办?
“士约崔訦表字,你带兵去一趟襄阳,把小妹接回来吧。就说母亲病重,想见她一面。无论如何要把人带回来。”
崔士谦面色一沉说道:“我会跟贺拔岳那边联系,让他们出兵南阳,只要能击退高欢的兵马,我们便举州投靠。”
送出去的妹妹,还能收回来么?
崔訦一脸惊骇,自家二哥这个操作,有点“不讲武德”啊。这就是把刘益守往死里得罪了。不过换个角度说,得罪一边,等于是在向另外一边表忠心,似乎也并无不可。
世间哪有那样两全其美的事情呢?
贺拔岳如果知道崔氏跟刘益守毫无瓜葛,那么在那边站队肯定站得更稳。反过来说,如果贺拔岳知道崔氏有妹子是刘益守的妾室,那么肯定会多留个心眼防着一手。
崔士谦此举,明显是打算跟刘益守或者说是跟梁国那边决裂,把事情做绝。
“等贺拔岳的人马到来之后,我们再跟他们谈谈联姻的事情,到时候在那边帮小妹找个好人家就行了。反正也没人知道她之前在刘益守那里待过。”
崔士谦咬了咬牙说道。
一时间,崔訦无言以对,这个操作实在是太过那啥,简直就是把家人当货物一般兜售。他不知道崔瑶兰会不会精神崩溃,不过哪怕自家妹妹性格再豁达,遇到这种事情恐怕也会生无可恋的。
“兄长,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崔訦犹疑的问道。
“家里没有合适出嫁的人,只好委屈她了。”
崔士谦斩钉截铁的说道,似乎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当然,这次去襄阳接人,肯定不能那样说,只能先把人骗回来再做计较。
“等她回来以后,兄长你来劝吧,那些话我可没法说出口来。”
崔訦无奈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想当这个恶人。
……
“阿郎,真的很烫……”
崔瑶兰微微皱眉,却还是任凭刘益守将她的脚按在稍有些热的水中泡着。水温合适与否,有时候人的痛觉反应只是一种错觉。如果真的太热,崔瑶兰肯定是立刻就把脚拿出来了。
“稍微忍耐一下,你身子骨弱,要经常舒经活血,那样身体就会慢慢强健起来的。”
刘益守一边揉搓着对方光滑的小脚,一边不以为意的说道。
崔瑶兰露出恬静的笑容,目不转睛的看着刘益守给她揉脚,整个人身体都开始酥软发热起来。谁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她,崔瑶兰人生阅历不多,却还是可以直觉感受到。
“阿郎,你给一个小女子洗脚,被下属知道了以后,他们难道不会暗地里讥笑你么?”
崔瑶兰好奇问道。
“不会的,因为我不需要在女人面前逞威风,来博得别人的肯定。只要我带兵打仗可以获胜,可以让他们一步一步累积军功往上升迁,他们就半句坏话都说不出来。
给自己的妾室洗个脚而已,能有什么了不得?”
刘益守神色澹然的说道。
崔瑶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很难想象这个年代会有身居高位的男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以刘益守的身份地位,难道找不到给崔瑶兰揉脚的下仆?想想都不太可能啊。
“人心难测,我的下属也是人,也有觊觎之心,也喜欢美人在侧,也会认为小妾什么的其实没有大不了的。纵观南北各地,主公与臣子共享妾室的大有人在,甚至为人津津乐道。
我能给你洗脚,那在他们看来,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