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不是说半渡而击的么?
樊毅心中大骇,这踏马渡河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按说现在不是应该刚好在架设浮桥么?
“你们是哪一部的兵马,为何离开州郡,前来建康?”
樊毅策马出列,扯着嗓子质问一箭之地外的军队。
休!
一支箭射落他的头盔,樊毅顿时长发披肩,狼狈异常。在他逃回本阵的过程中,对面那支军队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
“杀!”“杀!”“杀!”
冬冬冬冬冬!
一时间鼓声大作,没有任何事先的弓弩掩护,对面的刀盾兵在前,步槊兵在后,已经奔跑着朝自己这边扑来,气势如同排山倒海一般。
踏马的不讲武德!
樊毅心中大骂,只能硬着头皮招架。
刚一接触,对面兵马那股雄健而狂暴的气势顿时压得自己这边喘不过气来。他还在里头瞧见一个熟人。
当初也在禁军当中值守的白袍系禁军将领马佛念,那张马脸哪怕只是火光照耀,也是依稀可见,不难辨认。
乱拳打死老师傅,一波流对冲,杨忠带兵直接杀穿了樊毅五千兵马的本阵。
樊毅不知道的是,这种打法就是白袍军一贯的战法,杨忠出自白袍系,马佛念等人更是陈庆之的死忠。
步卒击破本阵,位于大军侧翼的骑兵开始追击砍杀,樊毅带着不多的残兵狼狈逃走。
这一战一炷香的时间就解决了战斗,等于谨带着中军渡河,跟杨忠部汇合的时候,看着满地尸体的战场,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于将军,敌军不堪一战,我军士气高昂,勇勐无匹。如今敌人败军已经退回台城南门土丘处,士气低落。末将建议乘胜追击,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杨忠压住内心的兴奋,拱手对于谨建议道。
“好,依然是你部为先锋,务必攻破萧绎大营!”
于谨沉稳说道。
计划不如变化,看杨忠如此轻松就击溃了萧绎派出的阻拦兵马,可见湘东王大军强弩之末,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这时候不痛打落水狗,难道要等对方恢复元气以后再说?
杨忠带兵离开后,于谨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将胡僧右找来,将一个木盒递给他说道:“这个是伪造的湘东王人头。你带着它去西州城,骗开守军开城投降,然后扼守西州城,防备湘东王的兵马回援。”
“喏!”
胡僧右拿着木盒走了,这战功估计跟白送差不多,他差点笑出声来。
“于将军,兵贵神速,我们这就跟在杨将军后面吧。万一王僧辩带攻城主力回援,又有一番苦战。”
陈元康小声建议道。
于谨忽然明白刘益守为什么要让这一位跟着自己了。当年李崇在边镇讨伐北地胡人的时候,陈元康就跟在身边出谋划策。
这位很有实战经验,而且出道极早,对突发军情反应迅捷。
“传令下去,继续朝着南门前进,接应杨忠大军。”
于谨从容下令,稍稍整顿兵马后,继续朝着萧绎所在大营而去。
而此时此刻,那位文采斐然的湘东王,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已经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