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书者乃是受原门下省侍中裴世矩遣派。”李善看向都布可汗,“社尔兄亦通汉学,想必知晓这位语裂突厥的名臣吧?”
“孤王与裴世矩有深仇大恨,裴世矩依附东宫,孤王早投秦王殿下。”
“裴世矩今年八十有一,实在是等不起了,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其一劝东宫谋逆,伏杀孤王,其二突厥、薛延陀大举南下,兵临长安城下,逼陛下交出孤王以和谈。”
都布可汗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不肯相信这是事实,但内心深处却知晓,面前这位青年并没有扯谎,这也是最为符合自己逻辑判断的情况。
“久闻裴弘大之名。”夷男眼神闪烁不定,“不知足下与其……”
李善干脆利索的说:“去岁梁军攻陇州,华亭县得而复失,乃是孤王率亲卫败敌,时任陇州录事参军事的裴世矩之子裴宣机战死……其实真不是孤王动的手!”
“孤王率军入城,从城北突围,裴宣机那厮非要走南城门,结果被赶到的梁军一刀杀了,孤王何其冤枉?!”
“但裴弘大……已经疯魔了,真的疯了,不惜引胡骑南下毁社稷,也要为其子复仇。”李善半真半假的说:“其实也能理解……裴弘大尚未满足岁就丧父,青年时期丧母,中年丧妻,只此一子,却晚年……”
夷男呃了声,如果真的这么惨,疯魔倒是真的有可能。
李善摇头晃脑的叹息了几声,反正现在能多拖一点时间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