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入牧府。
方晗的确不是来道贺的,她跟云虚子关系虽然不错,但跟牧云凉关系更亲近。云虚子抢了她家二哥的新娘子,她自然心中不忿,别说道喜,她能不砸摊子已经很好了。
事实上,她正准备着砸摊子。
到牧府见过牧老夫人,又持了腰牌骑马入皇宫,一路闯到御书房,她一脚踢开门,直入主题:“大哥,二哥的这门亲事要怎么抢?你发一句话,我立刻去做,绝不半句含糊!”
皇上背着手转了好几个圈,停下脚步看她,发了一句话:“要不你踹了彭公子,回头嫁老二?”
方晗:“”
咳了两声,她堆起笑改口:“好说好说,您发一句话,我们商量着去做。”
皇上拿起一叠奏折抽她脑门上:“见风使舵倒挺快啊。要不是你当年始乱终弃,老二能沦落成今天这样?”
方晗跳了起来:“靠!你是皇上,话可不能乱说。我顶多占了个弃,万万没有乱他。”
皇上一叠奏折又抽上她脑门:“胆儿肥了?敢跟朕顶嘴了?”
方晗握起了拳头:“你”
皇上看着她将发作的样子:“哎哟,这是要跟朕动手啊?”他敞开了怀抱,“来啊,互相伤害。”
“你别想了,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方晗硬生生地将拳头放开,“你们皇家人简直有病,个个都是受虐狂。”
皇上抚向胸口一脸哀怨:“朕也不想啊,可这是先皇传给的,朕不能丢了啊。”
方晗懒得听他提旧事,抬脚踩上案桌,撸起了袖子铺开一顺儿的地图,正色道:“大哥,我来之前就知道你不靠谱,所以我自己摸清地形,画了地图,制定了三份抢亲计划。你只需拍板定一个就成,其余事情全部我来做,保证马到成功,功成名就,让云虚子独守空房,二哥喜得美娇娘。”
皇上大喜:“不愧是沙场百战的大将军,朕很中意你这撸起袖子就干的劲儿。”
方晗又从腰间摸出一把册子:“孙子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所以我还着人调查了云虚子这道士的家庭出身、成长背景、生活习惯、饮食癖好等,将他前后二十年以及祖宗三代都查了个遍。你先瞧一瞧,等会儿我们根据敌方情况,定下最合适的抢亲计划。”
皇上喜得连连点头:“朕的大将军果然不负朕望。”他一页页地翻过去,目光渐渐地变了,抖着嗓子念道,“德元十五年生,生母为梓州白水江云家大小姐云雪乔,生父为不知何地出身的书生洛丰天婴孩落地不啼哭,当晚即被送至清虚观道门外。是夜,天大雪,婴孩冻馁交加几死,幸得道门大师兄长梧子出外巡视,方被发觉方得生还”
方晗用一种看蛇精病的眼神斜睨他:“干啥?被那道士的成长事迹感动了?靠,我们俩知根知底,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什么猫哭耗子假好心了。”
皇上抬起头,指了指自己,抖着声音:“老三,朕叫什么?”
“皇上啊rs;。”
皇上恨不得一折子抽飞她:“朕的名字。”
她认真想了一番:“一开始叫风常湛,后来你爹给你改了叫风常洛。”
皇上又道:“你可还记得先皇为什么给朕改成这个名字?”
方晗有些不耐:“你们父子对话我哪知道?”
皇上眼巴巴地望着她:“老三,你当时也在场,朕要你说出来。”
方晗只得道:“先皇说常洛,朕要一辈子记住这个洛字,朕有负于他,朕要你替朕找到他。”
皇上捧着册子几乎要哭出来:“云虚子,梓州白水江云洛尘,他是,是朕找了十年的亲弟弟啊。”
三、
皇上很纠结,皇上很焦躁,亲弟抢了义弟的媳妇,他到底要不要插手抢回来?本来
依着和牧云凉的关系,他定要不遗余力地把牧家小9留下。然而
方晗更焦躁,若想抢亲成功,断然离不开皇上的大力支持。然而云虚子一转眼成了皇上他弟,皇上八成要倒戈。皇上他弟又不是她弟,但二哥一直是她的二哥。
她是个军人,是个急性子,但眼下这情况也不好催,只得提了案桌上的茶壶满满斟上一杯茶水,端着坐到一边郁闷地喝去了:“你慢慢想,我等你回话。”
皇上皱紧了眉头,先皇撂下这么个摊子,如今当怎办是好?先皇虽不是专情,但也不算滥情,一生统共没娶过几个女人,所以正宗皇室血脉并不多,算上现在的云虚子也就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且其中一个儿子还因病夭折。
皇上自小就缺手足之情,看见人家有兄有弟常常羡慕,便学着话本上的样子同牧云凉和方晗一同结义,将两人视为亲兄弟。后来方晗现出了女儿身,于是就只剩牧云凉一个兄弟。
这些年,他将牧云凉视为手足视为心腹,牧云凉也不负他的期望,真心尊他为大哥,为他清吏治平内乱着实卖命。现在他和牧云凉中间横出了一个云虚子。虽说血浓于水,但他和牧云凉的兄弟情也并不如水般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