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正靠在石壁仔细盯着青年的脸。
她笑着调侃道:“元良,我发现你还挺会捏脸的。每一张面孔都很有辨识度。”
青年显然不想搭理沈棠,但沈棠去搭理他就行:“你什么时候又叫裴丞了?众神会还误会裴丞就是你真正的身份?”
青年,也就是祈善经不住她的骚扰。
开口解释:“除了裴丞,类似身份还有十几个,全都是死我手里的……呵。祈氏下只剩老弱病残,总不能让人盯。为保万无一失,自然要安排几个替死鬼当后手。”
外界怎么查也不可能都查出来。
即便查出来了,也分不清其中真假。
裴丞这个身份也是祈善苦心经营过的。
恶棍父亲,收荒母亲,跟谭曲祖籍同一个镇。他安排的所谓“真实身份”,无一例外都出身市井底层。他将“祈善”和“谭曲”的真实信息全部打散,删删减减。
最后,各自凑成十几个不同的身份。
外会疯传的消息也是他故意散播出去。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谁又能分得清楚呢?
沈棠吐槽:“……你也不怕切错号。”
不仅疯狂创建小号,还到处盗别人的号栽赃嫁祸。一个人玩这么多号也不怕玩不过来。最神奇的是,他还游刃有余,沈棠都眼红了玩游戏的,谁不羡慕无限皮肤!
祈善继续拖着前主社尸体。
地留下长长一道血痕。
“你准备抛尸抛到哪里?”
“茅坑。”
“还真准备让他如厕,陷而卒?”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说出口的话就要做到。
沈棠:“……倒也不必如此守诺。”
最后还是沈棠帮忙扛着尸体丢去抛尸,不愧是大户人家,茅坑屋子用了极多香草遮盖气味。将尸体丢进去,沈棠捏着鼻子出来:“元良,我很好奇你跟他有多大仇?”
祈善又换了一张侍女的脸。
身材可比沈棠婀娜窈窕多了。
“结了仇,不杀留着清明祭祖?”祈侍女善用最甜腻的声音说最冰冷的话语,“要说怎么结仇……他当年曾为辛国效力,包庇过晏城,又跟北漠有不浅的利益纠葛。”
沈棠立马懂了。
其他理由都是次要,包庇晏城,而晏城害死了真正的祈善,这才是恩怨主因。可怜那位前主社,真的到死都不知道为何而死:“尸体丢进去了,你现在打算咋办?”
祈侍女善生着一双杏眸,跟沈棠的很像。他就随便这么一睨,似有万般风情在眼角眉梢流转,看得沈棠自愧不如。她货真价实一女的,眼神还不如祈善会蛊惑人。
“咳咳,我懂。”
沈棠比划了一个的手势。
抬手解除文气化身,回归本尊。
正在干饭的本尊身体一僵,瞬间又恢复正常,余光瞥向一脸淡定的祈善。她放下筷子擦嘴,刚收起帕子,厅外有呼救声传来,似乎是谁死了。厅内众人皆是骇然失色。
祈善漠然:“诸君这是作甚?”
“人、人死了……”
纷纷用看凶手的眼神看他。
祈善淡定:“祈某可有离开半步?”
众人:“……”
谁杀人是亲自动手啊?
用这种借口为自己脱罪也太敷衍人。
待众人再看到前主社,后者已是一具被人洗涮好几遍还散发着恶臭的尸体。沈棠发现脖颈处和心脏处的伤痕消失不见,也未声张,尽职尽责扮演好谭疯狗韶:“有无人懂验尸?验一验,也好还祈主社清白?”
“人是谁杀的还用说?祈主社刚说完他会溺毙茅坑,前后不过半刻钟就死了。”大过年还死了人,这事儿不仅晦气也让众人感觉到祈善的手腕,这种手段实在是狠毒!
沈棠不怒反笑:“你是说祈主社不用言灵,只说两句就将人咒死了?太荒谬!”
又不是康季寿这厮。
众人所学很杂,还真有懂验尸的。
下下,里里外外查一遍,结论真是呛了太浓的屎,黏住嗓子憋死的。
众人:“……”
验尸之人跟祈善是众所周知不对付,根本不会替对方遮掩。所以,真是意外?
祈善对“真相”并不热衷。
淡声道:“好好安葬吧。”
这一出闹剧,不少人也嫌晦气,眼看非祈善一系的人越来越少,剩下小猫三两只也感觉不自在,早早去客院歇下。最后只剩祈善一伙人,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
下棋的下棋,打牌的打牌。
沈棠拒绝跟康时同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