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张让来到自己身前,赵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当年曹节、王甫死后,张让、赵忠二人便开始了通力合作。
一人专攻北宫,奉承天子、太后、皇后,
一人专攻南宫,干涉尚书台,压制外朝……
相互之间居然配合默契,足够让人啧啧称奇。
当然了,这二人心知肚明,实在是他们面临的局势跟以往的那些前辈们不同。
外面党人、士族天天半公开的讨论要杀他们。
不去小心奉承天子,压制外朝,如何能保住自己和家族的荣华富贵?!
真要是这二人能有曹腾、曹节那压制朝纲的本事,早就开始互咬了。
当然了,不管怎么说,就目前而言,这种互相扶持的局势怕是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继续下去。
“天怪热的,我与张常侍有话要说,你们都散了吧。”
赵忠似乎对张让的等候早有预料,他挥手遣散了周边一堆黄门。
来到了张让跟前,然后二人从容并行。
“今日尚书台的奏疏之中可都有什么要紧的啊?”
张让一边走一边缓缓说道。
“你的麻烦可是来了。”赵忠冷冷一笑,对着张让说道。
“王允这次往颍川去果然没安好心,他和皇甫嵩,叶天等人一道攻陷下来了阳翟城后,他翻检出了你跟黄巾贼首波才的往来书信,然后就立马上奏疏弹劾你勾结黄巾,意图谋逆。”
“这算什么麻烦事,预料之中罢了。”听到这个消息,张让居然不急。
“当日那些党人趁着黄巾贼声势极重的时候推举王子师做豫州刺史,我便料到有这一天,便早早在陛下,如此急促,且如此可笑。”
“张常侍有准备便好。不过,王子师既然撕破了脸,你欲何为啊?”
赵忠一时冷笑。
“既然是来寻我的,我自己来处置便是。”张让叹气道。
“只是王子师乃是太原王氏支柱所在,如今是一州方伯,还在御史台数十年,根基深厚,孚海内人望,若真要杀了他怕是要出大乱子的,最重要现在黄巾贼还在嚣张,不合适动手!
何况你想办法将他下狱,说不定人家和吕常侍一般性格刚强,不愿受辱于狱吏呢。”赵忠依旧冷笑。
“你说的倒是提醒了我。到时想法子在狱中辱一辱他,看他能不能受得了。”张让笑道。
不过,话到此处,这张常侍却忽然面色一肃,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其实这事依我看,最紧要的不是什么王子师与什么书信,而是皇甫嵩!”
“这难道不也是早在预料之中吗?”
赵忠停下了脚步,看着张让,缓缓说道。
“这群边将,现在一个比一个跳的厉害……”
张让当即大笑。
张让笑道:“我之前想着朝皇甫嵩索贿,来试探一二,却没有想到,如今皇甫嵩自己跳了出来而已。”
赵忠点头道。“不过张常侍,我看这件事情里,麻烦的不是王允王子师,而是皇甫嵩和朱儁两人。
实际上,如今,这些领兵的几乎个个跟我们过不去,咱们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确实要有所反击。”张让也不由正色起来。“但却要知道轻重,皇甫嵩、朱儁,这几人现在都不能轻举妄动!”
赵忠微微一愣,然后忍不住问了出来:“何出此言?难道他们还敢引兵入洛不成?”
“这倒不至于。”张让嗤笑道。
“天子健在,汉室江山数百年,谁敢擅自引兵入洛?哪个敢碰南北二宫?”
“那你的意思是?”
“关键是,天子不会同意你我动这两人的。”
张让收起笑意,认真看着赵忠说道。
赵忠沉默片刻,说道:“在陛下眼里,边将竟然比那些士大夫重要吗?”
张让笑着看着赵忠道。
“那是当然,但凡是个心里熟一点的天子,都知道边将比士大夫更重要一些,便是你我在常胜将军面前都不算什么!”
“凭什么?”
这说法当即让赵忠再度炸了毛。
作为权倾朝野的大长秋兼中常侍,刘宏面前最为受宠的两位大宦官之一。
他何时看到起那些供他们驱使的武夫。
在他眼中,这些人的的生死,不过就是在他的一句话之间。
他想要那些鲁莽的武夫死,他们就必须得死……
张让不由叹气道。“赵常侍,你觉得咱们跟天子之间是什么关系?天子为何信用我们?”
“我们是家奴,也是门客……”
赵忠一愣说道。
“不错!”张让重重点了下头。“天子,其实是以天下为产业的大户人家的一家之主。
你我是家奴,天子需要我们帮他去做一些他不方便自己去干的事情,自然信重我们。
而那些士人却总是不明白这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