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海龙王给吞到肚子里,连个尸骨都留不下来!”
“可是,只要出海跑上一两年,赚取的工钱足抵得上你在地里种十年的粮食!”李成胜说道:“而且,就算出海,也不一定是在海上跑船。听那些汉东商社的伙计说,好些岛上的商站据点也需要人手。而且,在那里,只要是我齐国人,都可以成为当地的人上人!”
“你这娃子晓得什么!”李德田虎着脸说道:“你以为在当地就能简单地成为人上人?那是要端着火枪,操着刀子,跟岛上的土人干仗的!虽然那些土人愚昧落后,但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家给暗算的,也是会丢命的。你个娃子,读了几年书,还把心给读野了呀!听爹的话,好生在汉洲种地,然后娶个媳妇,生几个娃,给俺老李家延续血脉!”
“……”李成胜犹自不服,但看到父亲愠怒的神情,只能聂聂地闭嘴不言,闷着头,牵着马,朝村里走去。
回到家中,已是傍晚,几个年龄较小的弟弟妹妹欢快地迎出院子,与一路跟来的十几个孩童一起围着那匹耕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并不断有小手伸手,试着去摸那匹马。
李成胜心中怏怏的,并没有像昨日一般,将自己的两个弟弟抱上马去戏耍,虎着脸一一推开阻在马前的孩童。
“这孩子怎么了?”妻子屈方英怀里抱着不满周岁的女儿,看着李成胜一言不发地朝偏屋走去,“你凶他了?这么大的孩子了,正是犯脾气的时候,没事的话,少说两句。”
“俺哪凶他了?!”李德田侧身朝屋里走去,“胜儿想要出海跑船,俺劝阻他不要出去冒险。这不,就跟俺甩脸色了。”
“出海呀!”屈方英闻言,眉头也是皱了起来,“那海上可是凶险至极,说不定哪个时候,就沉了船,落了水。……这孩子咋想的?”
“谁说不是呢?”李德田进屋后,洗了把脸,顺便将身上汗湿的衣服换下,“上半年,这孩子就想考海军学校,结果没考上。估计是受县城里那些跑船的水手蛊惑,想出海发财。你说说,这海外的金银是那么好赚的?虽然,俺们齐国的兵船和军队战无不胜,但冒冒失失地就去了海外的岛上去,万一被那些凶蛮的土人给伤了,岂不是要让俺们哭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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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屈方英点点头,“我们这里气候适宜,土地肥沃,虽然赚不了多少银钱,但吃饱肚子还是可以做到的。待过几年,手头宽裕了,可以再买几只牛羊养着,每年多少可以多落点银钱。这日子比起大明来说,那可是天堂一般了。”
“那可不!”李德田伸手摸了摸妻子怀里婴孩的面庞,笑着说道:“俺这辈子,最大的气运,就是登上俺们齐国的移民船,离开大明,来到这汉洲。说到买些牛羊,俺觉得待明年四五月份,屋里积存下的银钱,再到乡里的农业钱庄贷些出来,应该可以先养五六只羊。这里到处都是草甸牧场,是天然的牲畜蓄养地。”
在18世纪中叶前,除了游牧地区可以饲养大量牲畜外,在传统农耕地区,包括东方神州大陆和欧洲地区,牲畜并不好养,人们只能饲养少量以及那些劣等品种牲畜。因为,这个时期的农人缺少两样东西:足够饲养家畜的饲料和以及随之而来的作物所需的充足粪肥。结果就是,导致了作物收成低下,家畜和畜产品严重不足。
另外,在牲畜饲养中,最大的困难还是如何增加冬季所需家畜饲料的供应,直到17世纪中期,苜蓿和芜菁才开始在荷兰的安特卫普与根特之间的广大区域零星种植,给少量的牲畜提供过冬饲料,但并没有在整个欧洲地区扩展开来。到18世纪六十年代,苜蓿和黑麦草开始陆续在欧洲各个国家大范围的种植,才得以提高当时的牲畜饲养规模。
而在汉洲大陆,除了西部以及内陆荒漠地区和东北原始森林片区无法大规模的进行牲畜饲养外,北部、东南沿海、大东山今澳洲大分水岭两侧、西南地区,到处遍布着优良牧场。而极度重视农业生产的齐国政府,更是在十数年间培养了数以千计的农业专家,在各府县乡镇,除了实地指导农人耕作外,还大力推广和帮扶农人蓄养牲畜,以提高齐国的肉类供应和皮毛供应。
本来以李德田移民汉洲本土达十七八年的时间,早就应该在耕作之余,饲养一些牲畜,以额外增加家庭收入。但谁让家里的孩子一个又一个地出生,极大地耗费了这个家庭多余的精力。如今,家中除了前期两个婴儿不幸夭折外,夫妻二人目前为止共孕育了六个孩子。
现在除了老大李成胜已满十六岁外,下面几个弟弟妹妹从五六岁到十三四岁不等,已经可以在读小学堂之余,帮着家里放养一些牲畜了。但考虑到家中人口较多,负担还是非常沉重,所以,李德田不是很想让老大出海跑船。除了海上风险外,还有就是家里突然少了一个顶门立户的劳力,多少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