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这种动嘴脾气的事,当然还是你来更合适,我不成。”
没想到吧,刘裕也是动了脑筋的,所谓的大声宣布,说白了,就是劝说丁零人早早投降。
这种事情,自然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刘裕本是京口土著,虽然号称京口一霸,打仗从不手软,在他身边飞过的雁子,就没有不被拔毛的。
但是,这种需要组织语言,滔滔不绝的差事,到底还是何无忌这位出身国子学的博士更合适。
虽然,那国子博士也是走了刘牢之的人脉才蹭到的,但再怎么说,何无忌在舞文弄墨这个方面的能力,还是要强过刘裕。
既是如此,何无忌自然也不会推辞。
却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喊,仔细一听,竟然是从城门里面传过来的!
“寄奴,接着!”
那来人定睛一看,竟是檀凭之!
且看他肚子上还包着白布条,那白布上还可以看到渗出的鲜血呢,然而,就在刘裕注意到老檀从城下经过的那一个刹那,突然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被老檀给抛了上来。
好家伙!
这都负伤了,居然还有心情扔东西。
还扔的那么高,扔的那么准。不得不说,老檀果然是真猛士。
那圆圆的东西顺着某种优雅的弧线从老檀的手中挣脱,一路向上,等到了半空中,刘裕便倒吸了口冷气。
“这是……”
“翟辽?”
何无忌吓得,声音都变了,舌头都打结了。
于是,即便是他的站位更有利,更容易接到那颗人头,他也不敢伸手。
只能便宜刘裕了。
刘裕上前,二话不说,一招猴子捞月,便将翟辽的人头揽入怀中。
嚯!
这还有热乎气呢!
血淋淋,阴森森的。
这就是古代战场的军人,老实说,和现代人透过史书或者是历史题材的影视剧看到的他们有极大的不同。
在冷兵器横行的年代,斩头其实是比较常见的一种杀伤敌军的行动,别说是刘裕这样的铁血战神,就是寻常的士兵,遭遇到敌军将领坠马之类的情形,只要可以斩下他的头颅,他们也会毫不犹豫。
战争,在这个年代,就是那么的真实,这么的赤裸裸。
而这个年代的士兵也是一样,他们面对生死也会更加超然,而当他们看到鲜血淋漓,各种姿势死去的敌军,内心几乎都不会有太多的波动。
提头来走这样的事,做起来也是轻轻松松,甚至还可以咧开大嘴笑呢,毕竟,有了这颗人头,就有了战功!
这可是功绩的证明。
人头到手,刘裕一个转身就把它拎到了城楼的外面。
“城下的丁零人抬头看了!”
“看看!”
“这是谁!”
翟辽不是死于斩头,但是,他现在的人头却在刘裕的手中紧紧地攥着。
头顶的毛发,沾着泥土,混着血水,有几撮从刘裕的指缝当中钻出来,至于他的死相,为了场面好看些,就给他留一点颜面吧。
形容得太清楚了,也没什么好处。
寒风中,被刘裕死死抓住的人头,原本属于翟辽,而他的面貌,城下的丁零人是最熟悉的。
当他们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顿时惊了。
将军!
将军竟然被杀了!
是晋人!
是晋人干的!
雍州城下,刚才还闹哄哄的各种声音,此刻全都消失不见,仿佛是商量好了似的,又好像是所有的士兵全都中了某种不知名的魔法。
他们都抬着头,直愣愣的望着那高高的城楼上,正在微微晃动的,翟辽的头颅。
丁零人当中,几乎没有人不认识翟辽的模样。
这些年,因为翟辽父子的带领,丁零人的日子也算是好过了不少,左右腾挪之间,实力还大涨了。
族人对翟氏父子的敬重,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
然而现在,他们却被猛然告知,他们心中仰慕已久的首领翟辽翟大将军,竟然被晋军杀死了!
还是以这样屈辱的方式。
头被割下,现在正被狡诈的晋军将领拎着,摆在城楼上,在示众!
人们当然无法面对这样的变化,实在是太过突如其来,实在是太过残忍。
然而,面对这样的局面,普通的丁零士兵又能够做什么?
正在远方军帐中观战的晋军主将王谧,还是过了一会才得知翟辽被杀的喜讯的。
“翟辽被杀了?”
“又死了一个?”
王谧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了遗憾的神色,按照他的计划,翟辽翟钊父子也应该留一个活口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