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檀,你活了!”
“太好了!”
何迈兴奋的手舞足蹈,身边的战士,却还陷在那种悲痛的情境当中无法自拔。
知道他们敬爱的将军没死,眼泪和鼻涕却还挂在脸上。
模样极为滑稽。
“扶我起来,我还要再战!”
“再战什么?”
“快回去包扎伤口要紧,虽然都是皮外伤,却也流血不少,不处理一下是不行的。”
还想再战呢!
你看你现在还站得起来吗?
南大门这边的形势,暂且放在一边,不管怎么说,老檀没有伤及要害,总算是大好事一件。
毕竟,如果真的戳穿了肚皮,抬到王谧的眼前,琅琊王就会非常的遗憾,这要是在现代,恐怕还能搭救一把。
可在这晋末,他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那种无力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消散的,也无法抹去,这和我是这个时代的人,我知道这种伤兵无法救治的那种遗憾,痛心不同。
你明明知道,如果可以,如果具备那种条件,这样程度的伤口完全可以得到救治,然而偏偏是条件不允许。
那种遗憾是深入骨髓的。
所幸,老檀从悬崖边上又被拉了回来,还是依靠他自己的智慧,怎能不令人开怀?
和翟辽不同,他的好大儿,坚定的逃跑追随者,翟钊,现在还在重重围困当中。
对于他来讲,这样的现状,当然是有好有坏。
好的是,他还活着。
坏的是,他居然还活着。
如果像翟辽一样,死的透透的了呢,那也就不必再遭受任何痛苦了,人生完全进入了另外一个状态当中。
说不定轮回路上都可以排上队了!
亲爹尚如此,儿子又能如何呢?
翟钊现在还能活着,只能说明,围攻他的丁零人能力不足,或者是手下的还不够狠。
毕竟,也是曾经的首领,面对翟辽,丁零人多少都还是有些顾忌的,如果真的把他弄死,心里还是有些负担。
檀凭之被送走的时候,何迈的眼光无意间往困住翟钊的包围圈里扫了一眼,老檀喃喃道:“你也不管管,把他弄死就算了,留着作甚?”
老檀现在对丁零人可谓是恨之入骨,要不是他有伤在身,他早就跨上战马,亲自把翟钊给结果了。
你老子敢伤我,我还能留着你?
然而,何迈显然不是这样的想法,他露出坏笑:“诶,此言差矣。”
“弄死了他,我在这边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你没看过斗鸡吗?斗鸡的乐趣就在于斗,谁赢谁输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围观的,押注的,看的都是公鸡争斗时的过程,现在,斗鸡没有,斗人倒是有那么一个。”
“多难得的机会,他自己送上门的,我岂能不让他人尽其用?”
这个何迈还真是……
玩心很重。
老檀也伤了,也累了,也就不再多言。
南大门,成了何迈独自表演的战场,而不管是丁零人,还是晋人,甚至是占比很少的氐人,都成了何迈的御用演员。
演起来吧!
来一场困兽斗!
困兽在哪里是不可知,但是,乱兽在哪里却是可以知道的了。
就在雍州城的正门,失去了统帅的丁零士兵,正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这样的他们,杀伤力也是很强的,横冲直撞的,害了不少晋军兄弟。但是,总体上来说,也早就呈现溃败之势了。
已然已经攻下了城楼的刘裕,与另一路的何无忌成功汇合,两人站在高台上,遥望着远方。
啊!
打了胜仗,心情就是好!
“无忌,你来宣布吧!”
关键时刻,刘裕还是很懂得谦让的,尤其是对自家兄弟来说,现在城下的秩序还是很乱,但是,可以看出,丁零人已经落入了下乘,完全没有反击之力。
更何况,这样的态势已经持续了超过一个时辰,也没见丁零的首领,翟氏父子出来执掌大局。
刘裕也不是傻瓜,转念一想,这两个人,要么就是胆小不敢出城,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要么,就是遁了。
不管翟氏父子如何做,只要他们没有出现在战场上,掌控局面,这样的乱军就休想挽回局面,那可不就是要吃败仗吗?
这种时候,只要在这城楼上出现一个号召者,能够大声疾呼,宣布各种措施,相信,会有很多丁零人自愿的放下武器,向晋军投诚。
刘裕要让给何无忌的,正是这样的机会。
而何无忌则挥挥手,笑道:“寄奴,你的功劳更大,这件事自然该由你来。”
“非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