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满朝文武的目光还落在圣人、皇后、前太子身上的时候,他就提前在太子身上落了一步好棋,让太子对他深信不疑。一旦太子登基,他必然成为朝堂最耀眼的重臣之一。只要拿下这个女婿,纵然我死了,高家也能保两代富贵。这就是我要把灵儿嫁给杨集的原因。”
高颎很早以前就看出子侄不成器,全靠自己才能窃据高位,一旦他逝去,肯定被打回原形,要是有人落井下石,高家恐怕连传承都难,所以他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可以庇护高家的人。
以前他并不关注臭名远扬的杨集,直到杨集在和亲事件上忽然冒头,才令人一一细查。
他作为一国之相,要查一名皇族子弟成长经历实在太容易了,然而这一查就不得了了,他发现杨集只是打架斗殴,而且打的都是该打的混蛋,并不像别的纨绔子弟欺男霸女、欺行霸市,。更让高颎震惊的是杨集从小就跟杨广一家厮混,对杨勇则是避而远之,小时候不懂事也就罢了,可他长大后还是如此。
高颎立刻意识到杨集与杨广交好,乃是他自己的主张,与任何人都无关,在断定杨集为奇货可居的明珠以后,让人顺势到处抹黑杨集,把他深藏到流言蜚语之中,打算等到他成年,再把女儿高灵许配过去,借此为后辈谋一条生路。
为了‘花’落高家,高颎甚至以威逼利诱的方式,把大兴城相人收买干净。只要有人出示杨集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相人不管女方是谁,都会说他们‘八字不合’。
可怜的独孤敏信以为真,哪晓得高颎在背后搞鬼作怪?
高盛道犹豫了一下,说道:“孩儿不反对您把小妹嫁给杨集。可独孤太妃明显不想和我们联姻。难道您还能把小妹强塞过去不成?”
高颎冷哼道:“那是独孤敏没见过灵儿,不知灵儿的好。”
高盛道苦笑道:“但现在的问题是,小妹不一定愿意嫁了。小妹听说独孤太妃拒婚以后,在后堂当着嫡母、我夫人的面,把杨集数落得一文不值,还说嫁猪嫁狗都不嫁杨集。瞧她那模样似乎把杨集给恨上了。”
“女儿家心思,你一点都不懂。”高颎向这榆木脑袋说道:“你见过灵儿数落过别的男子吗?”
高家家学渊源,思想开明,不论男女都要读书识字,学习琴棋书画和持家学问。
高灵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完全当得起‘知书达理’四个字;她从小到大都很少失礼,甚至知道为她说亲的事情,也是淡然处之,直到听说卫王府拒婚,才怒气冲天的抱怨。
高盛道意识不到这其中的问题,但是高颎却认为高灵现在虽然厌恶杨集,可是这么多年以来,能被她记恨的男子只有杨集一人。要是她知道杨集不但不是纨绔子弟,反而是品貌端正、文武双全的俊杰,由恨变爱还不是一念之间?
“只要我略施小计,就能把他们凑成一对。”高颎胡须抖动,嘿嘿奸笑。
高盛道愕然道:“您有办法?”
“找些人放出风声,就说卫王府和高府有意结亲。但是杨集瞧不上灵儿,把灵儿数落得一文不值;然后又说灵儿也瞧不上杨集,把杨集数落得一文不值。”高颎说道。
高盛道疑惑道:“这种风声有何用意?”
“当然有用!”高颎说道:“独孤敏担心受到牵连,不愿和我们家结亲。但是她的儿子年轻气盛,未必忍得下‘灵儿的数落’,就算他忍得住,灵儿未必忍得住‘杨集的数落’。”
高盛道恍然,“您想用这法子,引杨集和小妹斗起来?”
“不错。”高颎缓缓点头:“要是两人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老夫就去找杨集的大伯,让他给老夫一个公道。皇帝赐婚,看哪个还敢唧唧歪歪。”
这法子虽是无耻了一点,但是为了高家传承,高颎也只能如此了。
“孩儿这就去安排。”高盛道拱手一礼,退出书房就把管家唤来,让他安排人手,做好散布谣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