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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杨衍人不在京城,可她相信,离开京城前,杨衍自是做了万全的对策的,能冲开杨衍的万全对策捧杀杨仙芝,顺带踩上杨唯娴一脚的这长安城没几个吧!
京城城东富户权贵云集的朱雀坊正中的一座朱门大宅里,几个身着大周官袍的人正在一只长几边端坐饮茶。
“选秀在即!”最上首那位老者抱着手里的茶盏轻啜了一口,眉眼弯起,整个人看起来儒雅又和气,“我们祝杨家这位天仙占得百花魁首吧!”
这话一出,当即引起了坐下不少人的应和。
“王大人说的是!”
抱着茶盏遥祝杨仙芝的不是旁人,正是与杨衍政见不合的光禄大夫王散。此次,他族中精心教导的嫡系三女王瑶也要参加选秀。
祝完杨家天仙独占魁首,王散伸手拍了拍桌上的信,微弯的双目眯了起来:“姑苏那里姓庄的小子深受杨衍桎梏,艰难的很呐!”
那封从姑苏急发长安的书信此时就在他的掌下,王散此前已然看过了,比起庄浩然的修书密封为防他人一窥,王散此时却将书信拆开,大喇喇的推到了众人面前让众人传阅。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在座的七八位大人便将信里的内容尽数看了一遍了。
“兵马、反贼”。光这两个词就足够让人心惊了。
可传阅了一番这封信的在座一众大人却无一人面上有任何异色。
待到信重新回到王散手中时,王散笑着看向众人,说道:“诸位怎么看?”
怎么看?
在座的一众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对视了一番,眼神一阵交错之后,有人笑着开口了:“大周盛世和平,哪来的反贼?”
王散笑而不语,依旧看向座下的众人。
这表情看样子是要他们继续说了。
又有人看了一番周围众人,笑着开口道:“今上可是战场上得来的天下,论手头真章,这天底下有几个人对付得了今上的?便是当真有人异想天开,也成不了气候!”
在座的皆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人了。年轻时或许有意气奋发的时候,可此时的他们,代表的可不止是自己,还有身后的家族。
真要打仗,对他们这些人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也是为何前朝动乱,他们一直在左右骑墙,直到最后关头方才倒戈的缘由。
便是如今坐在位子上的天子也不是不知晓他们心里头的弯弯绕绕,可治理天下需要他们这些文臣,离不得他们。
更何况,人的忠心不是一成不变的,打天下时忠心不二,待到治理天下,位极人臣时未必还能忠心不二了。
坐到那个位子上成为天子,赵家大郎这个人与天子这两个字融合之后,赵家大郎就不再是那个赵家大郎,更是天子了。是忠心赵家大郎还是忠心天子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们这些文臣忠心的自始至终都是天子,与是什么人坐上那个位子无关,所以,也一贯是最稳妥的一批人。
稳妥之人自然不喜欢变数。
反贼也好、兵马也罢都是巨大的变数,他们并不喜欢。
“陛下是忠厚仁德之君!”王散鬓发苍白,眼睛却是十分锐利,他朝着皇城的方向抬手一礼,笑道,“不似前朝暴君,倒台是众望所归。”
王散的意思并不难猜,他们这些老牌世族首要考虑的皆是家族的利益,个人的喜好在家族面前并不重要。
要稳妥家族自然不希望此时闹将起来。
杨衍岂会不知道自己如此的要求,庄浩然必然不敢独自做主,会来信询问他的意见?杨衍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被他们知晓也无妨,因为他们不会插手,甚至还会加以掩盖此事。
“庄家小子确实谨慎了点,却不是什么坏事。”王散笑着拍了拍掌下的信件,含笑说道,“查便查呗!我们能知晓事情的进展也好。”
不插手,却能知晓事情的进展,于他们而言,自然能早做应对。
至于庄浩然无事发生自然无妨,若是有个什么万一一个棋子而已,虽说有用,可丢了倒也不可惜。
他王家人丁繁盛,便是精心培养的嫡女都能送进宫去做棋子,更遑论一个庄浩然了。
不过,姑苏那边他不准备插手阻止杨衍,却不代表长安这里他不准备动手。
一个“美若天仙”的杨家女进了后宫,于各家同样要送进宫的权贵大族而言,决计不是什么好事。
虽说陛下前头四十多年都未表现出对女色的热衷,可这种事谁说的准呢?
一个理智的陛下自然不难揣测圣意,可凡事一旦涉及到“爱”这一字上,都是不讲道理的。
他们不怕一个理智的陛下,却怕一个失控的天子。
就在杨仙芝被捧杀到极致的呼声中,选秀之日到来了。因着前一日晚上闷热,到半夜方才入睡的姜韶颜起的也晚了些。
待他自床上爬起来时日头已升的老高了。
特意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