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还有人报官呐!
衙门门口的鸣冤鼓多少年没被人敲过了?大周初定二十年,江南道诸城即便有什么事发生,那也是小事,远不到要动用鸣冤鼓的地步。
可但凡要动用到鸣冤鼓的,定然是发生命案了!
闻讯而来的百姓将姑苏衙门的审案大堂围的水泄不通。
匆匆忙忙换上官袍,戴上官帽的吴有才也在小吏的簇拥下来到了前头的审案大堂。
虽说突然响起的鸣冤鼓叫大家吓了一跳,这其中就包括吴有才。不过在初时的慌乱之后,吴有才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姜四小姐在呢,他有什么可怕的?
在宝陵城还没升过堂的吴有才万万没想到到了姑苏城居然升堂了。
在百姓的注视和小吏的簇拥之中坐了下来,吴有才一敲醒木,咦?醒木呢?
因着姑苏县令也有一两年没有升过堂了,醒木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小吏匆匆忙忙回去后头一通找,终于在后衙的书桌下找到了垫桌角的醒木,拿了过来。
拿到醒木,吴有才一敲醒木,升堂了。
……
一片“威武”声中,那击打鸣冤鼓的百姓很快被带了上来。是个样貌寻常的汉子,无病无灾的,瞧着身体还挺健壮的。
众人好奇的看着那半点不像被人欺负,倒有些像他欺负旁人的汉子,等他开口。
“大人,小人王瓜,是宝陵城人。”
这吴有才在巴掌大的宝陵城好歹是个县令,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听他开口自称宝陵城人,底下围观的百姓有些诧异,心说:难道是宝陵城发生了什么事,他这才跑到姑苏来了?
不过这个叫王瓜的接下来的话却叫众人惊到了。
“小人是为一桩人命官司来的。”王瓜说道,“受我们春妈妈所托,为她好姐妹花嬷嬷讨回公道,好叫她地下有知能瞑目。”
地下有知能瞑目?果然是人命大案了!众人精神抖擞的听着王瓜接下来的话。
“我们春妈妈是宝陵花月楼的妈妈,自今年中元节来连做噩梦,以至于无法安然入睡……”
其实做噩梦是因为那个时候钱三“死了活活了死”什么的,王瓜心道。
不过既然是春妈妈说的,那便照着春妈妈所说背下去便是了。
“梦到了已死多年的好姐妹花嬷嬷一身凄苦的站在那里,说她死的好惨,叫我们春妈妈为她报仇……”
堂下认真听着的百姓没来由的一个哆嗦。
明明是大白天的,明明是衙门前听正经案子,怎么好似在茶馆里听说书先生说鬼怪故事一般呢?怪吓人的!
不过旋即有人感慨了开来:难怪宝陵茶馆这般有名了,一个寻常的青楼知客都能把案子说的跟说书一样,这可能就是天赋吧!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宝陵这地方兴许就是专出说书的。
吴有才听的也很认真,没有打断王瓜的话:姜四小姐说了,让他认真听人家将话说完的。
“我们春妈妈梦醒之后一开始以为是花嬷嬷到了下头没钱了,烧了好些纸,还找了和尚念经什么的,却依旧没用。也直到这两日翻东西时突然记起来花嬷嬷在青楼失火去世前不久曾经来信给她。诸位也知道,我们宝陵花月楼一贯是个宾客盈门的,妈妈素日里事多,根本是忘了这一茬……”
这个有消息灵通,近些时日去过宝陵的百姓在堂下小声的将花月楼狗大户翻脸的事说了出来。
众人恍然难怪近些时日不忙了,有功夫惦记旧事了。
“我们妈妈找出了那信,才发现花嬷嬷当年去世前着人送给她的那封信里似是一早便预感到自己即将遭遇不测了。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花嬷嬷便连人带楼,同楼里的姑娘、小厮、知客什么的都死在火里了。”王瓜说道。
此话一出,堂下一片哗然,当即有百姓惊呼了起来。
“莫用说了,这死的定然不简单,必然是被害死的!”
众人连连应和,便在这档口,有人开口了。
“连人带楼都被烧死的嬷嬷?这样的事莫说江南道了,就是整个大周也没见几件吧!怎么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一般呢?”
这话一出,正在应和的百姓突地一静。
不过片刻的安静之后,很快便有人出声了:“这……这岂不是前两日传的沸沸扬扬的杨二夫人……”
前两日杨二夫人的过往被传开,众人怜惜不已。
连带着那对好赌成性的父子以及逼迫杨二夫人,毒打杨二夫人的青楼花娘都被人挖了出来。
那好赌成性的父子眼下已经藏着掖着不敢见人了,那青楼花娘也已经死了,是连人带楼烧死的,前两日外头都说是天谴……
可眼下,这天谴……呃,有这么巧的天谴吗?
难道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