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课堂论文,王永兴先生帮忙投稿给《文史哲》;第二篇是写故宫学的,我现在故宫编辑部实习,负责院刊审核工作,恰好是院刊复刊后的第一辑,就刘北汜先生就把它刊登在上面;前段时间唐兰先生逝世了,高铭、周一良两位先生就让我写一篇关于唐兰先生学术史的文章,打算刊登在故宫院刊下一期,不过因为是季刊,还没有发表。”
陈老师疑惑,“怎么没有考古相关的啊?”
梁钊韬却说,“考古相关的文章,他在河宕遗址实习的时候,就写了两篇了。一篇发表在《文物》一篇发表在《考古》,研究生阶段,能够发那么多文章,放在一般人的身上都可以提前毕业了。”
两位老师恍然。
苏亦说,“我是碰巧,而且都是习作,不成体系,当不得真,佛教考古我只是初窥门径,水平差得很远。”
这些都是实话,他连石窟寺现场都没去过,没有参与考古调查发掘测量编写报告,连入门都不算,在佛教考古方面,他是新人菜鸟。
想提前毕业是不可能的。
梁钊韬笑道,“我想这个方面,宿白先生肯定是不担心的。也就你才研一,不然,他在把你放到外面去了。”
说着,他问,“小苏,你平时关注咱们国内民族学学术研究成果吗?”
苏亦回答,“关注,不过主要是关注西南民族方面的,确切来说,主要以云南为主。”
他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苏亦还真有所关注,不仅有些好奇,“都看过什么书或者文章。”
“乱看,不成系统,一开始是看顾颉刚的《中国疆域沿革史》,后来又看了他的《中华民族是一个》以及不少他关于暹罗更名与西南边疆危机的论述文章,以及一些顾颉刚跟傅斯年关于暹罗问题的文章。”
“再加上,我之前研究东洋史学,鸟居龙藏对湘西、贵州、云南、四川等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以及ng、东北少数民族,包括台湾高山族的调查资料也都看了一些,甚至,华西边疆研究学会的发表的资料也看,但看得不是很细致。”
“杨志成先生的《云南民族调查报告》《罗罗族巫师及其经典》也在看,主要是为了了解,不做深入分析,此外,江应樑先生的《云南西部的摆夷研究》《滇西僰夷的土司政治》《僰夷的家庭组织与婚姻制度》《摆夷的经济生活》《摆夷的生活文化》等论文和著作也都看,基本上都是囫囵吞枣的看一遍,都不太成系统。”
听到这话,杨老师跟陈老师哈哈大笑。
指着苏亦说,“你个小家伙,滑头得很。”
其他几人不明就里,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吴宗麟傻傻地问,“两位老师,这里面有什么说头的吗?”
杨老师望着陈老师说,“老陈,要不,你来回答同学们的问题。”
陈老师笑着说,“苏亦说他看的书,不成系统,瞎看,其实不是的,他的看书的文献资料都很有体系的。几乎围绕着咱们中大师生对西南民族问题的研究成果来说的。”
“你们知道,抗战时期,广州沦陷,咱们中大曾经西迁到云南办学的历史吧?”
大家点头,中大人,肯定不会陌生。
西南联大西迁昆明的故事家喻户晓。
但中大西迁云南,从1939年3月到1940年8月,终于在云南澄江复课,这事,所知者甚少。
“估计这就是苏亦小子研究云南民族学的原因。”
“比如,他说顾颉刚先生,1927年,中大筹备成立史语所,由顾颉刚发起,并于同年成立了中国第一个民俗学会。成立伊始,便出版了“西南民族专号”,在中国学术界第一次提出了“西南民族”的概念。”
“1928年,中大史语所正式成立,下设民俗学、人类学研究组。研究所成立伊始,就以“对两粤和西南的民族进行研究,以直接观察方法进行实地调查”为目的,进行了几次重要的民族社会文化调查,甚至傅斯年还派史语所助理研究员黎光明往川边作民物学调查。”
“这个方面,都可以结合鸟居龙藏和1922年华西协和大学成立“华西边疆研究学会”来分析,前者是曰本学者,后者也是欧美学者为主,关于中国的民族问题,不能说外国人说了算,咱们国家也必须要有学者跟进。”
众人恍然。
没想到苏亦想那么多,还看了那么多资料。
接着陈老师又说,“至于杨志成先生是谁,不用我介绍了吧?”
当然,不用。
梁钊韬先生的研究生导师。
当年中大人类学部的负责人。
可以说,民国时期的中大人类学就是杨先生一手拉起来的。
陈老师接着说,“杨先生之前在云南的调查,直接被评价为中国最早的民族学的田野考察,中国人类学史上的成年礼仪等厚誉,他的作品是必读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