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个衣裳好烦。”
阿元坐在马车里左动动右动动,不一会儿小脸儿就愁成了包子状。
“怎么会呢,你不是还说这套深衣漂亮吗?”
慕欢将女儿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和耳环理顺。
“美丽是不假,可是它像粽子叶,把我裹得牢牢地,不自在。”
听她抱怨,徐慕欢笑着安抚道:“入宫赴宴不仅衣裳要遵礼,宴上还要懂礼,阿元千万不要忘了嬷嬷教的规矩。”
“宫里的女人真可怜。”
阿元撇了下嘴说:“这粽子叶我们只需穿一会儿,她们却要天天穿。”
徐慕欢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提醒道:“你忘了之前母亲与你说过的话了?祸从口出。”
阿元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母女俩相视一笑。
舒皇后率众命妇、宗室贵妇已在城郊行亲蚕礼,明确了她皇后的地位。
亲蚕礼后不过数日,太后便迫不及待地又召集众人入宫宴请,此举无非是想彰显中宫虽有新主,但她这个太后仍然威信不减。
太后的下马威是给舒皇后的,但今日宫宴恐另有厮杀。
李芳菲虽退出了太子妃的角逐,内定给了端殿下,可仍有三位待选,今日长公主、抚远公夫人,还有贾煜的母亲卓盼一同受邀出席,这场宴不仅是舒后的鸿门宴还是这三家的修罗场。
慕欢看了眼无知无识,一心只烦恼衣裳的女儿,暗中思忖‘亏了她还小,不在参选之列,不然自己也要被卷进去了。’
长公主与舒后有过姻亲之约,虽碍于太后不敢张扬,内里还是有交情的,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算是占了个地利。
贾煜是贾璜与卓盼的嫡女,有两大氏族撑腰,占尽天时。
抚远公府解氏虽出过皇后,可因私下圈地占地被朝廷收拾了一通,虽不像被查抄的抚宁公府,长兴侯府那般彻底破败,却已式微,不复往日风光。
如今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又有太子的青睐,解氏也算占了个人和。
三家虽各有优势,却也各有各的难处。
贾煜虽风头一时无两,但俞铮夫妇和太子都不中意她,尤其是陛下。
解节虽不招人讨厌,可惜太子在朝中能力还不足以一言九鼎。
至于敬和县主,地位更是尴尬。
她母亲长公主既不想放弃太子妃之位,又不敢得罪太后打压贾煜,心中几多辛苦只有她母女自己明白。
选妃的局面虽已激烈如此,徐慕欢反倒不替俞珩忧愁了。
比起妃候选们都在暗中较劲儿,如今摆在台面上厮杀,俞珩就彻底成了局外人。
尤其是李芳菲退出后,俞珩与妃候选们更是没了交情,长宁府可以放平心态,安心看戏。
……
“人家怀孕有长胖,你怎么反倒瘦了?”
裴翠云许久未见徐慕欢了,乍一见她,除了多了个肚子,跟怀孕前没什么变化。
“我害喜厉害,都这个月份了,东西吃不相应还吐。”
慕欢笑眯眯的摸着自己肚子说:“吃进去的内点也都养他了,自然就胖不起来。”
“肯定是喝保胎药的缘故。”
江映霞极有经验的说:“我上一胎就是,一喝保胎药就恶心,后来停了就不吐了。”
“可大夫说得把这个月喝完。”
内个保胎药难喝到慕欢只说起它都觉得嘴里发苦。
王桂英看着慕欢虽然瘦,但气色、精神、体态都极好,便问“你胎相这么好还用喝保胎药呀。”
“两个月时见过红,还以为坐不住,是一直喝药才转好的,故不敢停,大夫本来打算让我喝到生,前些日子诊脉才改口说这个月喝完停了也可。”
正闲聊着,明宪长公主似笑非笑的过来,众人给她见礼。
往日她是懒得跟潜邸官眷多说一句话的,想必是因选妃的事情与其他女眷较劲儿,受了冷落才想起慕欢她们来。
“长宁王妃真是犯而不校,与王娘子还这么亲热。”
‘她这个人可真是傲慢,永远目中无人的架势’慕欢心里咬牙骂她,脸上却笑容不改。
倒是王桂英听罢长公主这挑拨的话,脸色渐渐冷下来。
“长公主这话我倒是不懂了。”
慕欢四两拨千斤,“我又不是太子的母亲,跟着瞎操心什么呢。”
“我若是舒后,芳菲这样的好孩子,嫁给哪个儿子不都高兴么。”
“那你女儿呢?”
长公主又瞟了眼王桂英,“白白的丢了王妃之位啊。”
“孩子这么小,本来就是过家家的事儿,而且阿元将来若是争气,能让陛下封她一个郡主当当,像长公主这样立府,再聘郡马,还稀罕什么王妃之位。”
王桂英想起之前长公主为扫清妃候选,心机的四处保媒拉线,帮腔道:“选驸马和郡马长公主最拿手了,还热衷于保媒,又是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