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剑接触,竟贴合在一起,挤、推、缠、绕,即便是两人身形互相交错,双剑也未曾有半分分离之象。
只见二人神色都是凝重,而场外众人却无一明白其中的凶险之处,只觉这般相斗,属实匪夷所思。
这便是太极剑中的粘黏连随之法,以精妙的听劲之术,巧施内力于其中,随对方剑势而动,借力打力。
又能以轻驭重,一旦控势之后得势,便能四两拨千斤,彻底掌控对方的剑势与内劲,以敌方之力重创敌方。
这般近距离缠斗,终归是太极剑法的专长,战不多时,封不平感悟颇多时,忽然丢失了冲虚道长的剑势走向,便连他加之于自我重剑上的那股绵柔之劲,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封不平脖颈处的汗毛倒立,莫名感到一股杀机,知道对方已经完全听出了自己剑势劲力的走向,故而敢于孤注一掷的进攻。
他下意识的横剑扫荡,以一身内力外加无招之式切出!
然而重剑横扫之势刚出,便感觉到一股奇特的绵柔之力控制着重剑,再引导着自身传至剑身的气劲,反压回了自己胸间。
封不平连忙左手撑住剑身,双手如举火烧天般的控制长剑,便又察觉到一股大力压在剑身之上,迫使自己连连后退,仍余势不绝!
这种感觉,就仿佛面对一座液压机强压过来,对方是匀速用力,而自己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阻止半分。
越是这般逆境,封不平越是充满自信,他嘴角闪过讥诮般的笑意,忽然双手松开重剑。
冲虚道长显然也未想到有此一着,不过他反应极快,见封不平撤剑,便再施浑身内劲于剑上,十成劲力附着其上。
重剑登时以匪夷所思的狂猛加速度砸向封不平,冲虚道长这是打算毕全功于一役,决心以此招定胜负!
封不平既然敢做出撤剑这般冒险的举动,自然有所准备,毕竟独孤九剑最擅长的就是在实战中寻找破绽!
撤剑同时,他腰部立刻往后弯折,是再寻常不过的铁板桥功夫。
正好躲开了砸来的重剑,同时封不平又伸出右手,拿住即将弹飞的重剑剑柄,巧施举重若轻之法,原地环绕半圈,重剑便轻松卸去了其中的力道,绕回了正前方,架在了全力爆发后短暂虚弱的冲虚肩膀上。
重剑虽然停止,但其自带剑压却猛然释放,宛如刮起一阵狂风,将冲虚道长的道袍吹散,华发乱舞。
他面色灰白,苦笑一声,“封掌门,是你技高一筹。贫道一败涂地,性命可自行取去。”
这牛鼻子倒是干脆,可不像少林方证那般滑头,明说是自断心脉,实则以后事上报朝堂作为威胁。
冲虚这家伙是以江湖规矩,单打独斗中败在我手上,便是现在被我杀了,他武当上下也没得控诉,否则这武当派的名声也可以不要了。
想到这里,封不平反而没了一开始非要杀人的**,转念间,却想得到某样东西。
而此时,武当众长老纷纷惊慌的奔出大殿,在雨中就这么围着封不平。
张冲和与令狐冲为防意外,都拔剑在手,警惕周围。
封不平笑道:“原来冲虚道长剑法大进,却在内功方面反而没了自信,所以才出言相激,想在剑法上压服封某。算盘打得不错,结局却是可惜。”
冲虚不愿多言,扔去了手中佩剑,任其掉落雨水当中,然后闭目待死。
封不平这时却撤去了重剑,哈哈笑道:“冲虚道长,封某非生性好杀之人,若是答应封某一个条件,今日之事便这般了结。
否则,要么冲虚道长代替门中弟子领死,要么那七名武当门徒自行出来领死,封某做事一向非常公平。”
冲虚冷笑着睁开双眼,“封掌门想要什么?”
“你的太极剑法!”
众人皆诧异的看向封不平,他剑法明明强过冲虚一筹,为何却似十分看中手下败将的剑法一般?
只有封不平心中才清楚,这张三丰所创的太极剑法,实不弱于剑魔独孤求败的剑法。
只不过独孤求败的剑法,有着他从青年到中年再到老年时,各个阶段领悟出的不同剑意,因此适合于从低到高不同修为阶段的人习练。
若非对悟性的要求极高,否则这门剑法的普适性一定远胜天下任何剑法。
而张三丰的太极剑法,从创立之初,就立意极高,是一门上限极高,同时要求更高的剑法,它不仅对悟性有较高的要求,对习练者自身的修为要求也不低。
所以任我行指责冲虚不会教徒弟,待冲虚死后,太极剑法将会失传。
事实上并不完全是冲虚不会教徒弟的原因,也是因为这门剑法习练要求太高,寻常人难以掌握的缘故。
冲虚的太极剑法一定还没有练到张无忌和张三丰那般境界,却已经能达到重剑心法的较高层次,对封不平领悟举轻若重之境有非常重要的参悟作用。
冲虚道长盯着封不平看了半天,却是点了点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