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心下恍然,虽对那御厨的手艺也颇为期盼,嘴里却装腔作势道:“既已经错过了,又怎好再劳你们破费?”
“不破费、不破费!”
赵彦连道:“就是咱们所里自己的手艺,让吴吏目张罗张罗咦?吴吏目呢?”
说到半截,他才发现吴天赐并不在场。
刘长有忙道:“吴吏目因受了上面差遣,所以暂时不在所内。”
什么受了上面差遣,其实就是给上官掌勺办寿宴去了。
焦顺也懒得戳破,毕竟他也惦记着尝一尝吴天赐的手艺,这要是先给对方上了眼药,明儿哪还敢放心让他整治席面?
赵彦也识趣略过这一节,又问:“不知大人是喜欢荤些,还是素些。”
焦顺素来无肉不欢,想也想便道:“自然是荤”
说到半截见赵彦表情有些异样,这才突然醒悟过来,感情问的是那种荤素。
这方面他同样是无肉不欢的主儿。
可就怕有人上纲上线虽然大多数同僚都换了嘴脸,但那几个给事中却都还在磨刀霍霍。
“还是素净些吧。”
焦顺不无遗憾的选了素餐,随即又道:“我从国公府讨几坛好酒,届时咱们不醉不归!”
赵彦忙赔笑道:“老吴的手艺配上国公府的好酒,明儿我等可算是有福了!”
前后禀了这两件私事,再问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让焦顺颇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说也是统御着数万匠人的中央部门,即便再怎么粗放型管理,也不该清闲成这样吧?
“大人有所不知。”
赵彦解释道:“自八月里虞衡清吏司拆分,咱们所内就少了主官,故此曾行文命各处暂缓造表、请款诸事现今防寒的行文一下,各地呈文怕就要雪片似的涌来呢。”
啧
果然是官僚机构,随随便便就能将部分功能停摆两个月,出奇的是竟还没闹出什么大乱子来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是川宝麾下的美国政府?
不过要真是像赵彦说的那样,请师爷的事儿就迫在眉睫了,起码这案牍工作以及核对账目的事儿,得有人帮自己撑起来才行。
焦顺原本以为最迟到了下午,赵熠就该传自己过去询问细节,又或者给自己一个阶段性的答复了。
谁成想一直等到散衙,也没见司内有什么动静只能说,他再一次高估了这些官僚们的办事效率
一路无话。
等回到家中,就听香菱禀报了司棋的回复,又说起说宝玉要登门求教的事儿。
这倒有些奇了,虽然他当年读红楼时不怎么认真,却也知道贾宝玉最讨厌仕途经济之类的言论,不曾想如今倒要主动登门讨教这些。
新奇之余,便差了栓柱过去知会。
不想栓柱前脚刚走,后脚家里竟就来了客人。
好在也不是什么正经贵客,倒不影响贾宝玉登门拜访这来人不是别个,正是那醉金刚倪二。
当初布置的后手虽然没能生效,但倪二立下的苦劳,却也并不能就此抹杀。
为了酬功,焦顺便替他向王熙凤讨了两张补胎执照,凭此可以享受与官方摊档一样的待遇。
虽利润远不如放高利贷、设赌抽成,却胜在细水长流,现下又是独门买卖旱涝保收。
故此倪二特地携了礼物登门拜谢。
他原本在来顺面前就不敢造次,如今换了焦大爷,就更是诚惶诚恐,只在下首斜签坐了,满口都是拜年的吉祥话。
“咱们也算是患难之交。”
焦顺笑道:“你也别这么拘束,素日里该什么样就什么样。”
因又想起,倪二成日在街面上厮混,三教九流的都认识不少,便主动打听道:“你可认识闲赋在家的穷书生?最好是有些账房手段,能写会算的。”
“这”
倪二挠了挠头,为难道:“闲吃干饭的穷书生倒是不少,可要说有些账房手段的,却多半多在铺子兼了差事。”
听他这一说,焦顺却忽得恍然。
自己先前是想找个精通官场内幕的师爷,故此想当然的要找什么书生士子。
可现在既然只想找个能代笔、会算账的,直接去挖几个账房先生岂不更方便?
且这些人还少了师爷们真算计、假清高的麻烦,足能省下不少勾心斗角的功夫。
正想着,忽又听倪二一拍大腿道:“对了,小人倒突然想起个极合适的人选!这长盛坊里有户姓张的,原是皇庄里的庄头,因吃了官司家道中落,这张诚旁的不说,账头倒是极清楚的。”
黄庄的庄头?
这差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若能聘来做个师爷,倒未必就比那些专司此道的人差了多少。
不过
他既做过皇庄庄头,也不知肯不肯来自己这里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