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惊呼一声,指着那皓腕上的青紫,变声变色的追问:“这是怎么弄得?莫非还有人敢轻薄你不成?!”
晴雯急忙用袖子拢了,嗔怪道:“你是盼着我被人轻薄怎得?我自个撞了一下,偏你就大呼小叫的,也不怕闹出笑话。”
贾宝玉哪里肯信?
硬扯过来又细瞧了一番,笃定道:“你莫哄我,这必是被人抓的究竟是哪个贼杀才干的?我屋里的人也敢乱来,当真是反了!”
见他又是顿足,又是跳脚的,晴雯感动之余,却也怕事情闹将起来。
“嘘!你嚷什么?”
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避重就轻道:“我昨儿就是和人生了口角,彼此拉扯了几下而已。”
顿了顿,又补充解释:“那人也是女子,哪来什么轻薄不轻薄的!”
听对方也是女子,贾宝玉的暴躁便减了三分,但仍是嘟着嘴闷声道:“口角就口角,怎么还动上手了?瞧这又青又紫的,必是下了狠力气到底是哪个做的?你快说与我听,我好去寻她理论理论!”
因见晴雯还要遮掩,他就转头冲院里呼喊:“袭人、袭人。”
“你叫她作甚!”
晴雯倒急了,扯着宝玉到了里间,把昨儿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又道:“其实我也只是听她们胡乱掰扯,并没有跟着说些什么,只是见司棋盛气凌人的,才没忍住顶了她一句。”
听是司棋,贾宝玉心下的火气又降了五分。
拉过晴雯的手腕,一面爱怜的抚弄着,一面啧啧叹道:“她我是知道的,身量足能比的上男子,怪道能留下这些痕迹也亏得你胆大,若换成是我,怕未必敢当面顶撞她呢。”
听他再不提要去找司棋理论,言语间甚至显出些怯意来,晴雯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难免有些失望。
于是将手臂挣开,板着脸道:“总之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不然传扬出去,倒让人以为是我在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呢。”
顿了顿,又抿嘴补了句:“往后有日子呢,我就不信她没个短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