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同等级别的大员出言反对,那么事情就该定下了。
如果有的话,那也就升级成了大佬们的争斗,变成另一个层面上的事情。
到那个时候,就会重新进入新一轮的争吵,甚至是持久好几轮的争吵
这是朝会上的标准流程,朱祁钰前世见过无数次这种场景,心里自然门清儿。
然而底下吵了半天,俞士悦却始终没有站出来,脚下像生了根一样,立在原地不动。
反倒是刑部侍郎江渊出列,道:“皇上,此次案情审理,乃秉上意而为,土木之事牵涉重大,王振一党处置,亦当慎重,臣以为,若牵涉不深者,或可宽宥,然需圣裁!”
左都御史陈镒紧接着也出列,道:“皇上,王振一党嚣张跋扈,罪行累累,祸国殃民,需以重惩,然此事重大,三司已厘清一干人等罪行,判罚惩处,臣亦以为当由圣裁。”
朱祁钰的目光在大殿中央的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没记错的话,这次三司会审,由大理寺卿俞士悦主持,一同参加的,就是刑部侍郎江渊和左都御史陈镒。
现如今这三个人当中,作为主持者的俞士悦,在呈上结果后,便闭口不言。
江渊和陈镒二人,一人主张“牵涉不深者,或可宽宥,另一人主张“祸国殃民,需以重惩”。
看似是相互对立,但是同时却又都表示“需要圣裁”!
再看看立在前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帮尚书阁臣。
他明白了!
这哪是朝臣们在争论该如何处置王振一党,分明是在试探他这个新君,对这件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