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都城,菜市口。
行刑的台子搭在菜市口的中心地带。四周的酒楼和商铺里都隐藏着吴国的高手。
楚国的人犯被劫之事使得吴王震惊不已。他虽然怀疑此事与薄郎君有关,但绝没想到就是他所为。
吴王下令公开处决人犯,目的就是想引出这些胆大妄为之人。
寅时,菜市场上的人越聚越多,已经将监斩台围得水泄不通。
“让开!”
押着七十六名人犯的军士们皱着眉头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吼道。
人群渐渐地分开了一条路径,让官兵押着人犯走上了监斩台。
眼看着午时已到,钟岐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高手们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们觉得该出现的劫法场的人却始终没出现。
冬日的日头并不炙热,却很亮地悬挂于正当空。
一辆精致的马车由远及近地驶向了法场。
那些隐藏在暗处颇为焦躁的高手们顿时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辆已经到了法场的马车上。
钟岐识得薄郎君的马车,只好现身前去询问:
“国舅爷怎么来了?”
“你们要杀本国舅爷的人,你说我该不该来呢?”
薄郎君的声音虽不高,但在场的所有人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您的人?”
钟岐惊得合不拢嘴巴。
跟在薄郎君身边的罗娇娇和冯跃也吃惊不小。他们深知薄郎君说这话的后果。
“夫君,这话可不能”
罗娇娇刚说了一半话,就被薄郎君的眼神和手势给制止了。
薄郎君带着罗娇娇和冯跃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了监斩台。
监斩官虽然不识得薄郎君,但他已然听到了钟岐称其为国舅爷,因而也起身施礼。
“不知台上之人所犯何事?”
薄郎君挑了一下眉头问监斩官。
“他们是暗楼杀手组织的人。”
监斩官把“杀手组织”四个字说得很重,似乎在提醒薄郎君应当避嫌。
“本国舅爷问你他们所犯何罪?”
薄郎君毫不领情地冷冷地追问了一句。
“这个嘛,杀手自然有人命在身!”
监斩官一时间语塞,但他的反应是极快的。
“可有真凭实据?”
薄郎君冷眼瞧着那监斩官。
“那倒没有!”
监斩官面对当朝的国舅爷的面不敢扯谎。不然要是对峙起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既然没有证据,还不放人?”
薄郎君直了直腰身提高了嗓音。
“人是王上让捉的,斩杀令也是王上下的,下官不敢擅自做主。”
监斩官颤声道。
“莫非吴国的律法与朝廷的不同?毫无证据就可以随意将人斩杀了么?”
薄郎君的话引得台下的观者们窃窃私语起来。
“奴才见过国舅爷!王上说了,他们参加了暗楼这个杀手组织就已经触犯了国法,既为杀手,必定有人命在身!”
吴王收到薄郎君去了监斩台的消息也赶来了。不过他并没有现身,而是躲在酒楼里派自己的贴身内侍前来与薄郎君辩驳。
“哦?那为何暗楼的人在吴国几十年也不见一人被斩杀?莫非你们王上以前收了他们的好处,此时闹翻了才肯动手?”
薄郎君的话并非无稽之谈。
吴王与暗楼旧部的佐值勾结,想将其势力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如今事败,他杀了佐值,又不甘心才将暗楼转到明面上的在吴国做生意的人都捉进了大牢之内。
吴国的探子的将薄郎君的话原原本本地传给了吴王。吴王听了后,他的脸色阴沉至极。
“国舅爷此言差矣!他们以前隐蔽得极好,身手都不错,因而抓之实属不易。”
吴王的这位贴身内侍的辩才的确了得。
“那为何现在抓起来就容易了呢?”
薄郎君步步紧逼,问得紧。
“他们如今想弃暗投明做生意,自然就容易抓了!”
那内侍不小心将他听到的说了出来。也是薄郎君问得急,眼神也太过凌厉,绕是那内侍见多识广,也不免胆寒心慌,故而言语之间出现纰漏。
“你们可知道他们为何弃暗投明了么?那是本国舅爷收了他们,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与其赶尽杀绝,不如让他们改邪归正!如今吴王要杀他们,是想逼反他们么?”
薄郎君的话又引起台下百姓的私语之声。
百姓们虽然惧怕暗楼的杀手们,却也知道这些人从不杀无辜的百姓,但要把他们逼急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吴王接到探子的传话,他的脸都气黑了。
薄郎君当众出现在吴国,让他无法下手除掉。若让他放了那些暗楼的人,门儿都没有!
“怎么办?”
钟岐小心翼翼地请示。